“柳家這樣的清流門第，要是把我楓兒給退了婚，他還能有什麼好的婚事啊。大娘子，求您給做個主吧！”
說完阿娘就鬆開了手，在地上給大娘子磕起了頭，“我給您磕頭了，求您做個主吧。”
大娘子吸了吸鼻子，眼淚也落了下來，她彎下腰去扶阿娘，扶這個她明爭暗鬥了半輩子的仇人。
“別磕了，快起來快起來，總能有個辦法的。”
父親也別過臉去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那是他的心上人，為的是他們的兒子，他怎能不心痛，不怨恨？
父親的眼中閃著銳利的光，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不忍，說出的話語極為涼薄，“明蘭做出這樣的醜事來，絲毫不顧及她的哥哥姐姐，我瞧著這丫頭是不能留了。”
一時間屋子裏靜了下來，落針可聞，隻有阿娘略微急促些的呼吸聲。
說些想要明蘭去死，那也隻是被逼急了說的氣話，阿娘對旁人雖然是冷心冷情了點，但近十年的相處，她對明蘭多少也有了點感情牽絆。
這麼突然就要把一個花朵一樣的生命弄死，任誰都覺得心裏發毛。
“那可是你的女兒，你就這麼就要把她給放棄了？讓她一條白綾吊死還是讓她投湖淹死？”老太太拿著拐杖狠狠地敲擊著地麵，麵對父親質問道。
父親站了起來，對老太太抱拳一禮道：“這是鬧得沸沸揚揚，明蘭是兒子的女兒，可長楓長柏，華蘭墨蘭還有如蘭也都是兒子的孩子啊。”
“不能為了這麼一個不孝的東西毀了別的孩子們啊。”
提到自己的兒女，大娘子也掩麵哭了起來，“華兒這麼些年在袁家過得也不好，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生了個小子，她婆婆才對她有了兩分好顏色，如今，如今，嗚嗚……”
“我的楓兒三書六禮都走了一半了，我的墨兒正在議親的時候，我造了什麼孽啊，都報應到我身上來，別禍害我的孩子們啊！”阿娘跪趴在地上痛哭，一手不住地拍著地麵。
整個葳蕤軒不說是人仰馬翻那也是哭聲震天的，我茫然地站在堂上，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這樣混亂的場麵。
“母親，你疼明蘭，也疼疼別的孩子們吧，如兒也到了年紀，不能就這樣給禍害了啊。”
老太太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再睜眼時厲聲喝道：“都別哭了！”
“事情如今到底如何還不知道，別憑著自己的胡亂猜想亂了分寸。明蘭隻是和小公爺單獨在一處敘話，終究沒做什麼出閣的事，你們一個個的都在急些什麼？”
這話一出，大娘子的眼淚還掛在眼眶呢，就自己摸索著椅子坐了回去，阿娘也跪直了身子，拿帕子細細擦著臉上的淚。
屋子裏終於平靜了下來，老太太抬頭看向我問道：“墨蘭，聽說是你的女使先大聲叫嚷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