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娘娘眼高於頂,咱們還沒到她出手的地步呢,再說了你外祖父可是配享太廟的,你怕什麼呀。”
提到故去的王老太爺如蘭又得意了起來,她坐直了身子挺直了腰背,驕傲道:“那可不,我外祖父配享太廟,官家對我外祖家也是格外優待呢。”
把如蘭哄高興了,天色也晚了下來,恰好在這個時候大娘子叫她去葳蕤軒,我便客客氣氣地把她送走了。
露種點燃了蠟燭,很快屋子裏就亮堂了起來,燭光搖曳間我心裏竟有些不安。
“姑娘。”雲栽帶著婆子端著晚上的飯食走了進來,這些日子兵荒馬亂的,家裏人都不大安寧,因而吃的都很清淡。
即使是這樣看著桌上擺著的這些菜色我也覺得很沒有胃口。
等伺候的人退下,屋裏隻剩下露種和雲栽時,雲栽才走到我的身旁小聲說:“主君允了姑娘在玉清觀給衛小娘做法事,還說會在法事當天去給衛小娘上柱香。”
“小娘知道了後砸了好幾個碗盞呢。”
我心裏驟然一寒,渾身驟然失去了力氣,她知道了,她一定知道了什麼,不然這時候本該安安穩穩地待在家裏,她怎麼會想著做法事呢?
“阿娘砸了碗盞的事情傳出來了?”我緊張地拉住雲栽的手問。
雲栽被我突然的動作嚇到了,她搖搖頭,“沒有,是路上遇到了雪娘,她叫我搭把手我這才跟著去聽了一耳朵。”
沒傳出院子就好,我稍稍舒了一口氣,“這事你就當不知道,誰也別再說了。”
“我知道的姑娘。”
“阿娘如今一個人在院子裏?”
“我出來的時候看到主君好像過去了,應該是去說三哥兒婚事的吧。”
我點點頭示意她和露種去吃飯,我今日沒有胃口,晚上吃兩塊糕餅墊墊就行。
上一世明蘭也做了法事,但父親並沒有去給衛小娘上香,衛小娘既不是家裏正室,又不是父親心上人,隻怕如今父親連她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吧。又怎麼會不辭辛苦去給她上香呢?
現在最要緊的是明蘭對衛小娘的死是懷疑還是確定了,若是懷疑我們還有別的方法可想,若是確定了,那我就必須得插手一二了。
這世上的人與人之間總有個親疏遠近,便是天理公道都要在這麵前讓步,我從頭到尾都知道我是為了什麼回來的。
保護我阿娘是永遠的首位,後麵才是盡可能地去彌補一二。
“願上蒼垂憐,願三清真人庇佑,慈悲。”我把點燃的檀香插進香爐,虔誠地拜了三拜。
“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