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那孩子沒跟女子接觸過，害羞是很正常的，你父親都說人家做事穩妥，是很有前途的。”
她就是這樣，自己看的時候沒一個男子不被她挑七八個毛病的，我要是說一句，她馬上又有別的話來替人家找補。
“別急，倒是你哥哥成親，他們也都是要來家裏吃酒的，到時你在屏風後頭瞧一瞧。”阿娘安撫地拍拍我的手。
我偷偷歎了一口氣，敷衍地點點頭，她又摸了摸我的手，目光溫柔如水。
然後“啪”一聲，她扯下我腰間的香囊拍到了桌子上。
“五姑娘給你的吧，聽說她還給你爹爹也送了一個，也是你出的主意。”阿娘斜著眼不屑地瞧了那香囊一眼，“你爹爹今日來我還以為是哪個狐媚子給他送了好東西呢。”
“你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啊，啊？”阿娘伸出手指來戳我的額頭，看上去真的有些生氣了。
我輕咳了一聲解釋道：“阿娘別生氣，給大娘子賣個好對咱們沒壞處的。”
“什麼沒壞處啊，你爹爹今日還跟我誇了如蘭呢，你也不為自己好好想想，咱們在這個家裏靠的是誰，靠的是你父親！”
阿娘的手指戳得我腦門有些疼，我伸手去捂著額頭，站起來退到一旁解釋道：“阿娘，咱們不用再靠這個了，以前自然是要靠爹爹偏疼的，如今更需要大娘子寬厚啊。”
“這麼多年了，我好不容易兒子女兒都長成了，我還要向她王若弗低頭？麵子上過去就得了。”阿娘更生氣了，她伸手就把桌上的香包掃到了地上去。
我又後退了一步，免得被阿娘誤傷到。
“正是因為二哥哥如今在朝堂上做官了，才更不能得罪了大娘子，眼見著二哥哥是前途無量著呢，可爹爹依舊是不溫不火的，日後三哥哥還得和二哥哥守望相助呢。”
“與其到時候三哥哥去低聲下氣，不如咱們現在鬆鬆手，給大娘子一些體麵，再說了大娘子也是送了一堆禮物來的啊。”
阿娘喘著氣瞪著我，慢慢地又露出笑臉來，語氣也溫和了下來，“也是，反正你父親還是最心疼咱們的，分一杯羹給大娘子院裏也沒什麼。還是你哥哥的前程更重要些。”
不知想到了什麼，阿娘又笑了起來，“你爹爹今日還說你很有做姐姐的樣子，把家裏的妹妹們照顧得很好，日後出嫁該讓大娘子給你多多備些嫁妝呢。”
看著阿娘得意又滿足的笑容，我悄悄舒了一口氣，能把她勸住不要鬧脾氣就好。
如今父親年紀也大了，比起女人為他爭風吃醋，他更喜歡家裏和諧安寧著，誰要是出來鬧事他第一個饒不了。
阿娘還是安安心心地在院子裏享福的好，大娘子又不要她去晨昏定省，她在家裏如今也沒人會來找她的麻煩，可千萬別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去父親麵前哭鬧，惹得父親不高興。
“阿娘放心，爹爹最是疼咱們。”我上前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阿娘看了我一眼，神情驕矜又高傲，她端起茶盞滿意地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