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燈會上出了事,這幾日府裏除了父親和二哥哥兩個要去上朝不得不出去外,其餘人都不允許出門。
阿娘沒辦法再給我找機會安排和各家公子之間的巧遇,氣得在院子裏痛罵那些亂臣賊子。
阿娘的世界很小,年幼時是在林家的後宅,長大後又變成了盛家的後宅,興許是流放的那一段記憶太過慘烈,她對外麵的世界也並沒有多少興趣。
她滿心滿眼裏都是她的一雙兒女,願意為了她的兒女付出一切。
事情過去了幾日,大娘子承擔起了去打探消息的重任,盛家在京城根基實在是淺薄,大娘子的王家可不一樣,雖然敗落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阿娘在屋子裏又轉了十幾圈,看得我都有些頭暈了。
“阿娘你別轉了,坐下喝杯茶吧。”
“我就不明白了,若是隻有長輩能去聽,那五丫頭和六丫頭也不該在那待著,若是家裏的主子都能去聽,那墨兒你也應該被叫去才是,沒道理什麼都瞞著我們林棲閣。”
阿娘忿忿地坐到我旁邊的凳子上,“定然是老太太在其中搗的鬼,大娘子近日對我已然親近不少了。”
“阿娘多慮了,那二嫂嫂不也沒去嗎,定然是事情急沒來得及叫人呢。”
阿娘根本聽不進去我的勸解,她是個能屈能伸的人,受點委屈她有時忍忍就算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可她的孩子不一樣,一家子兒女,沒有厚此薄彼的道理。
“一碗水端平數老太太說得最勤,最端不平的就是她,難怪你爹爹和她是表麵工夫。”
阿娘恨恨地甩了甩帕子,嘲諷道:“若是她的兒子還活著,你爹爹啊定然是沒什麼好日子的,隻怕是要給她的嫡子當牛做馬一輩子呢。”
“阿娘,你不要說這些,萬一被老太太知道了,你可沒有好果子吃。”我給露種一個眼色叫她去外頭守著。
阿娘又冷笑一聲道:“你的這位祖母啊,在家裏手眼通天,但是萬事不管,當年衛氏難產離世她馬上就知道了,急不可耐地要回來抓我的錯,怎麼也不叫她手底下的人把衛氏救下來啊?”
“她可是家裏的老太太,便是院子裏一個粗使婆子講話,我一個做妾的也隻有聽從的命,哪會……”阿娘突然住了嘴,有些心虛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再拿起茶盞假作喝茶來掩飾。
“五姑娘來了。”露種打了簾子進來道。
後麵如蘭也跟著進來了,我立馬站了起來去迎接,如蘭似乎是沒料到阿娘也在,愣怔了片刻。
阿娘笑了一聲道:“五姑娘同墨兒有話要說啊,那你們姊妹倆聊著,我先回去了。”
阿娘離開的步伐有些急切,估計是怕我追問衛小娘死因她不好同我講明白。
如蘭有些尷尬地說:“其實林小娘在也沒事的。”
“小娘是怕我們姐妹間有私房話,她不好聽。”我拉著如蘭坐下,示意雲栽去重新上茶水點心。
“我今日來主要是跟你說元宵燈會的事。我母親回娘家打聽了消息,你覺得想不到是因為什麼。”
見她賣了一個關子,我配合地做出期待的表情問道:“不是說抓反賊嗎?難不成還有別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