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麵有失落之色,我主動拉起她的手說:“就算不記名在大娘子名下,老太太和大娘子都是慈愛的,斷斷不會虧待了我去,咱們是一家子骨肉,不過名分罷了。”
“四姐姐當真敞亮,名分確實不打緊,父親不也是庶出嘛,現如今不一樣在朝廷做官,也沒人說拿這說嘴。”
她自己就把自己說服了,一下又高興了起來,拉著我要去吃廚房新做的果子。
這幾日阿娘似乎有些奇怪,她遣人給我送各式的衣料首飾,又在我去給她請安的時候閉門謝客。
林棲閣的小丫頭隻說阿娘心情不好,經常坐在窗戶下麵發呆,有時突然就會流了眼淚,詢問也隻說是叫風沙迷了眼睛或是小蟲子飛進眼睛裏去了。
我以為她是因為不想告訴我楊向元的事故意躲著我,不禁笑著她傻,母女哪有隔夜仇的,更何況這遠遠算不上是仇。
“姑娘這幅柿子圖畫得真好,瞧這小鳥胖乎乎的,可真喜慶。”露種走過來給我添了一盞新茶,“錦繡坊那邊說,平常的技藝都已經掌握了,隻是先前六姑娘教的二針龍鯪技法她們還沒學會。”
“目前是夠用的,日後再請杭州蘇州的繡法大家來教就是。”我淡定地喝了一口茶,問起了另一件事,“莊子那邊動工了嗎?”
“快到秋收的時候了,怕是沒那麼多人幹活了,不過屋舍已經修好了,姑娘要的池塘也挖好了,還剩些精雕細琢的東西,最多明年開春就能弄好。”露種把我先前畫的七幅畫都翻了出來,一幅幅展開給我看。
這幾幅畫都是我認認真真畫出來的,上麵的題詩也是三哥哥和我作的,繡成屏風阿娘看了不知道會有多高興。
“王秀秀那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想著莊子裏旁的布置,我又記起了之前她給我看的娘花。
“姑娘放心,我安排了莊子裏做慣了農活的老手去做,就是咱們新買的山頭離東京城有些遠。”
事情都安排妥當了,那就等待時機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晚上廚房做了燕窩雞絲粥,酸蘿卜鴨子和一道開水白菜,我一整天都在作畫,極耗心力,這時候也餓得不行。
酸蘿卜鴨子真是開胃,我胃口大開不僅喝了半碗燕窩雞絲粥,還吃了一整塊羊肉酥餅。
站起身才發覺肚子撐得厲害,便是讓走兩步都覺得胃直往下墜。
“這晚上確實該吃少點。”我皺著眉忍住腹部的不適走了幾步。
等露種和雲栽收拾好才小跑著過來扶我,露種還不知從哪裏端來了一碗山楂水,我撐的難受,也隻草草喝了兩口,被酸地眼皮亂跳。
“還是走走比較管用,趁天還亮我們去阿娘院裏吧。”
林棲閣內燈火通明,院裏的女使們個個都忙碌著,父親身邊的冬榮正站在屋外守著。
父親來了這裏我也不好擅自打擾,隻好再慢慢悠悠地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