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月洞門,隻見兩邊的木槿花樹斜斜地探過幾根枝椏,淡紫色的花如同晨間被陽光照射的霧。
我不禁幻想著,門外的一整棵樹是不是就如同一朵淡紫色的雲。未知總帶給人無限遐想,也許是一樹繁花,也許是早已零落隻剩這一枝孤傲又堅持地盛放。
“姑娘,這木槿開得可好了,前幾日雪娘給主君送湯水回來還摘了好幾朵呢。”露種上前一步伸手想去摘花,“這花好看,也沒有小蟲子,可以簪姑娘頭上。”
“挑大朵的摘。”
露種剛準備出了月洞門去看看有沒有更好的,一個人突然走了出來,嚇得她立馬跑回我的身旁。
“姑娘。”
我眯眼看了一眼,居然是楊恒,他怎麼會在我家裏?
楊恒看到我時臉立刻就紅了,他又多看了兩眼露種才把猶猶豫豫地把懷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姑娘,我今日去書肆買字帖,聽聞姑娘預留了一本,剛巧我來府上拜訪盛大人,就一道帶了過來。”
他將字帖捧在手裏,低垂著眉眼不敢看我。
露種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楊恒,想要上前去拿字帖,被我一手攔住了。
“男女授受不親,楊大人既是好心,便先放地上吧,我待會去拿。”
楊恒愣了一下,他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彎腰將字帖放到了地上,作了一揖準備離開,又折返回來摘了一朵盛放的木槿花放到了書上,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
在他離開後我又等了一會才讓露種去把字帖拿過來。
露種手裏拿著那朵木槿花,輕蹙眉頭看向我,“姑娘,這花……”
“扔草地上吧,也算是化作春泥更護花了。”
等回了院子我心裏還是控製不住怦怦亂跳,這算是私相授受嗎?算是和外男私會嗎?
不會又要了我阿娘的命吧。
“那楊大人模樣長得還挺端正的,待人也很有禮貌,不像姑娘先前說的那樣不依不饒呀。”露種拿帕子擦了擦字帖上的浮灰,歪著腦袋問我,“是不是姑娘你誤會了啊。”
我心煩意亂著,如今和外男稍加接觸就讓我心裏慌得緊,上一世就是因為和梁晗私通,才害了我阿娘的命,這一世斷不能再有任何風波。
“啪”,很突然的一聲喚回了我的思緒,一個信封掉在了地上。
露種正把字帖翻過來擦呢,見字帖裏掉出了一封信也嚇了一跳。
“姑娘。”
接過露種遞過來的信封,我心裏糾結了一下,還是準備把它放到了燭火上。
“姑娘這是做什麼?”露種爬起來就攔住了我的動作,“姑娘不瞧瞧嗎?”
“有什麼好瞧的,這東西就是個是非,若是被旁人知曉那還了得,豈不是要責罵我阿娘教女無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