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廚房送來了人參燉雞,我暗自咋舌,這麼點皮外傷也要用人參來補,實在是奢侈。
“主君真是疼姑娘。”露種感歎了一聲,又給我盛了一碗湯。
這一頓又是蒸蛋又是人參燉雞的,還有一大碗火腿燕窩,真不知道晚上還能不能睡個好覺。
“姑娘,聽說主君方才去給老太太請安,回去的時候路過暮蒼齋將六姑娘罵了一頓。”雲栽小跑著過來稟報。
早有預料的事,我並不如何驚訝,明蘭今日和小公爺在馬球場上出了那樣大的風頭,現在是多事之秋,父親恨不得沒人能記起來還有他這個文官來。
“姑娘,會不會是主君知道了今日玉清觀的事?”露種壓低聲音小聲問。
我搖了搖頭,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若是父親知道了,就不隻是斥責這麼不痛不癢了,該是咱們去暮蒼齋求請讓父親不要打死明蘭。”
露種被嚇得噤聲,隻留一雙眼睛緊張兮兮地盯著我。
“先前姑娘不是說咱們家不可能和齊國公府結親嗎?怎麼今日還叫小公爺去找媒人。”雲栽坐在床邊的腳榻上問。
提到齊衡我沒忍住嗤笑一聲,“再給他十年他也不可能找來媒人上門提親的,郡主娘娘壓根就瞧不上咱們家。”
“與其讓他無所事事天天想著法來親近明蘭,不如叫他去跟郡主娘娘耍心眼去,省得哪天不慎叫人看到,給家裏惹來塌天大禍。”
“姑娘說得有理,六姑娘還是老太太膝下教養的呢,怎的能做出來與外男私會這樣的醜事,害得姑娘本該好好養傷還要替她操心。”露種耷拉著眉眼不滿地嘟囔著。
我倒是沒想過這一點,回憶起前世種種,隻歎息了一聲道:“情竇初開也是常理,是這禮法不好,哪有女子願意盲婚啞嫁呢,總是想嫁個自己心儀的,人品又貴重的。”
“姑娘也想出嫁了嗎?”雲栽湊過來笑嘻嘻問,“若是姑娘,主君定然會願意找個姑娘喜歡的。”
我笑了笑沒回她,掩唇打了個哈欠直言要早些睡養傷。
早起要再擦一遍藥油,我睡醒時阿娘已經坐在屋內的凳子上了,見我醒了她就拿著桌上的藥瓶走了過來。
“昨晚睡得可好?我瞧瞧傷好沒好點。”阿娘不由分說地撩開我的衣裳,眼裏的心疼化作晶瑩的淚珠盈滿眼眶。
“沒好也就罷了,怎麼還這淤青還大了一圈。”
我輕輕動了一下腰,沒有昨天那樣的酸疼,就是有點使不上力,便寬慰她道:“大概是快好了,這淤血擴散了呢,阿娘放心再過兩日就沒事了。”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讓她一直擔心,我問道:“阿娘昨天去找了六妹妹,六妹妹如何?聽聞還被爹爹訓斥了,想必她心裏一定很不好受。”
阿娘嘲諷地笑了一聲,“我話剛說完,還沒等明丫頭回應呢,老太太那邊就派房媽媽來把人叫走了,防我跟防什麼似的。”
這樣確實傷阿娘的心,但老太太心裏總是提防著,估計是怕阿娘拿著昨日馬球場上的事大做文章,這才把明蘭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