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小娘說婦人生子嚇人得很，不叫你去呢。”露種勸阻著，不想去拿衣服。
“快拿衣服，天冷，待會我感冒了，小娘定會責罵你。”露種不讓我去有用嗎？我自己長腿了，我一定要去阻止！
套好衣服我就往衛小娘住的院子走，走得速度真的是太慢了，露種和雲栽還在我身旁喋喋不休想要阻攔我。
我大步向前走著，今天的風真冷啊，像刀子一樣刮得我臉生疼。
我跑了起來，冷風灌進我的鼻子裏，讓我的五髒六腑都疼了起來。
此時此刻，明蘭在外麵奔跑要去為她的小娘博一條生路，而我在府內奔跑要為我的小娘找一條退路。
我看到我小娘的時候，她在衛小娘的門口坐著，表情平靜，胸有成竹。
我聞到了血腥味，是衛小娘的血，還有我阿娘的血，聽說我阿娘過世時皮開肉綻鮮血淋漓，那是多麼的痛啊！她縱使有什麼別的心思，也是用她的命給我鋪了一條青雲路，可惜那是她認為的青雲路。
我依然淚流滿麵，連風刮在我臉上都感覺不到痛了，“阿娘。”
小娘看到了我，她臉上的鎮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驚詫與慌亂，雪娘在旁邊也是焦躁和無措的。
“墨兒怎麼來了。”她抱緊了我，又對著我身後的露種和雲栽疾言厲色，“你們是怎麼照看姑娘的？！要是姑娘摔著了，凍著了，小心你們的皮！”
“阿娘。”我依戀著母親的懷抱，前世我飽嚐世人冷眼，人情冷暖我知道，重回如今，我才知道娘親的懷抱是多麼溫暖，哪怕這個娘她不是世俗意義上的好人。
“墨兒，這是怎麼了？”阿娘輕輕拍著我，話語溫柔，“阿娘在這裏有事，叫雪娘送你回去可好，阿娘忙完了就去找你。”
我恍然回神，才想到我現在緊急要做到事情，我抬著朦朧到淚眼，看著她溫柔又狠毒的臉，“阿娘，衛小娘怎麼樣了。”
阿娘的臉色變了，我感覺她要著急把我送走了，是了，一個母親怎麼會願意在孩子麵前做惡呢。
我要避免被帶走，連忙在阿娘說話前開口：“阿娘，我夢到了好多到血，我身下好多到血，衛小娘對我說血債血還，我好怕，阿娘。”
阿娘大驚失色，紅潤到臉頰有一瞬間的蒼白，是了，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她不怕報應到她身上，但她怕報應到她的孩子身上。
“阿娘，我害怕。”我又接著說，“她說她被人害死，她這輩子從未作惡，閻王爺許她報仇雪恨，為什麼是我啊，阿娘？”
阿娘的臉色越發難看，她盯著我的眼睛，臉上有著掙紮，她現在要是收手，衛氏逃過一劫之後未必會放過自己，衛氏本就貌美，又生下兒子，那這個府上哪還有她的立足之地？
“阿娘，衛小娘會平安嗎？”我聽著裏屋的聲音已經平息，心裏愈發著急，但我一個小姑娘又能有什麼用，還是要阿娘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