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傳,劉完素喜歡讀醫書,尤其《黃帝內經》。獨自坐在一間屋子裏,邊學習邊思考,努力探求其中尚未理解的奧妙。有一天,因勞累過度,不知不覺睡著了。突然看見兩位道士走進來,遞給他一碗美酒,他一氣連飲了二三十口,碗中酒還是喝不完。當道士取回碗向外走時,劉完素急忙起身追趕。一時驚醒,才知自己是在做夢。劉完素從此變得聰明起來,悟通了許多道理。這段記載正說明劉完素研究學問時用心之苦,寤有所思,寐有所夢。
從他一生經曆來看,劉完素應是思慮很沉著並有全局觀的人。他熟讀《黃帝內經》,同時一直有自己的治病體會和思考。對於那些理論,他借《黃帝內經》在伸張其影響度。用黃帝內經的語言,強化自己得到的理論,對於崇拜古人的中國古代文化裏,確是一萬全的方法。
劉完素主要以《黃帝內經》為基礎,把《內經》中的關於火熱病致病原因的內容選摘出來,提出了“六氣皆從火化”的觀點,認為“風、寒、暑、濕、燥、火”六氣都可以化生火熱病邪,治病,尤其是治療熱性病的時候必須先明此理,才能處方用藥。他所創方劑涼隔散、防風通聖散、天水散、雙解散等,都是效驗頗佳的著名方劑,至今仍被廣泛應用著。
對於《內經》中的“五運六氣”,他也有著精辟的研究和獨到的見解,並十分善於運用五運六氣的方法來看病。他認為沒有一成不變的氣運,也就沒有一成不變的疾病,因此,醫生在處方用藥的時候必須靈活機變,具體分析。劉完素在治療熱性病方麵的完整理論和對“五運六氣”的獨到見解,對後世中醫學的發展有著深刻影響,甚至對於後期的溫病學派的形成也有著至關重要的鋪墊作用。
劉完素對於創製新法的解釋是,不遵規守矩的原因是因為天時地利的條件都在變化,人體素質與社會環境也都變了。此一時,彼一時,焉能不打破舊的傳統束縛,開辟一條新的治療途徑。劉完素的創新,引出了金元時期醫壇百家爭鳴的局麵。這也是中醫發展史的黃金時期。
這種爭鳴的嚆矢也正是發自劉完素。
《傷寒論》與葉天士
中醫講究辯證。所謂辯證,是指診病治病過程裏需要體察到疾病是衍變的過程。
對於外感寒邪的熱病傳遍規律,有公元2世記張仲景的《傷寒論》。而外感熱邪的溫病傳遍規律,遲遲到了明代才有了葉天士的“溫病學派”的創立。
成書於公元2世紀的東漢末年的《傷寒論》,因為總結出診病過程中的辯證思想,所以是一本了不起的醫書。其中醫療辯證思想的最初,我們可以講到《傷寒論》的六經辯證。
對於外感熱病的傳遍過程一直以六經辯證的方法給予理解。
外感熱病,是人體感受風、寒等六淫之邪或溫熱疫毒之氣,導致營衛失和,髒腑陰陽失調,出現病理性體溫升高,伴有惡寒、麵赤、煩躁、脈數等為主要臨床表現的一類外感病證。這裏包括現代醫學裏所講到的呼吸道感染或氣候變化引起的感冒都屬於傷寒治療範圍。
而這裏,古代中醫所重視的寒邪是怎麼到達肌膚後一步步進化成嚴重的病症呢?
對於這點,張仲景進行六大區域的分類。也就是從體表到體內,分成太陽、陽明、少陽、太陰、厥陰、少陰六個區域。疾病就是多從鄰裏的兩經之間相互轉化,這也是導致感冒的寒邪最終會演變成裏熱的疾病演變過程。
這六大區域從表到裏的順序,是這樣的:
太陽→陽明→少陽→太陰→少陰→厥陰
像張仲景所理解的外感寒邪是從最初的肌膚上的表證,如果治療不急時會逐漸往這一方向逐步演變。
古人怎麼分辨這六個區域呢?
從《黃帝內經》開始,中醫認為,整個人體可以分成太陽、陽明、少陽、太陰、少陰、厥陰等六個區域。而這六個區域的功能性的界限在於經絡,經絡有著手足各六個經絡,如手太陽小腸經、手陽明大腸經、手少陽三焦外,手太陰肺經、手少陰心經、手厥陰心包經等。
相應地,有足太陽膀胱經、足少陽膽經、足陽明胃經外,有足太陰脾經、足少陰腎經、足厥陰肝經等。總共十二經絡把整個人體分為從表向裏等六大不同區域。
太陽病症屬於比較表淺的疾病,《傷寒論》說:“太陽之為病,脈浮,頭項強痛而惡寒。”“太陽病,發熱汗出,惡風,脈緩者,名為中風。”“太陽病,或已發熱,或未發熱,必惡寒,體痛嘔逆,脈陰陽俱緊者,名為傷寒。”。凡出現發熱,惡寒,頭痛,項強,脈浮等脈證,就叫太陽病。太陽病分為經證和腑證二類。經證為邪在肌表的病變;腑證是太陽經邪不解而內傳於膀胱所引起的病變。
如果外感寒邪沒能在太陽區域的時候,能夠得到急時治療,那麼病邪就有很大可能循經進入陽明或少陽,按一般順序是先陽明。凡出現身熱,汗自出,不惡寒反惡熱脈大等症,就叫陽明病。陽明病分經證和腑證二類;陽明經證是邪在胃中的病變;陽明腑證是邪在大腸的病變。這些都與其中相聯係的陽明胃經和大腸經相關,病邪到陽明就會出現與陽明經相關的大腸或胃部會表現病變。這是中醫的六經辯證的思維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