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吼道：“你瘋了？！快住手！”
李玄彬依舊淡淡道：“跪下！”
許天賜咬牙，耳邊響起的哭聲越來越大。
他聽到了南宮萊恩的求救聲。
他聽到了二哈金寶在嗚咽。
他聽到商店老板夏豐田的哭聲，喃喃著“我的兒子沒了，我的女兒也沒了，到底是誰在這裏大戰，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他握緊拳頭，雙膝一軟，跪在地上，被“跪”字壓在地麵上，動彈不了一分。
他紅著眼睛嗬斥道：“夠了！我認輸！”
李玄彬笑了。
“跪”字破碎成飛灰。
當許天賜跳出深坑，看到了滿地蒼痍，看到了遠處橫七豎八的屍體，被壓在碎石下，他一個箭步，速度極快的跑過去救人。
沒有理會嘴角的血跡，他雙手扒拉碎石，將人一個個的搬出來。
可是，突然，他稍微一用力，一具屍體的手臂被他捏成血色碎末。
屍體重新跌落在地上。
許天賜愣在原地，他愣愣的看著手上的血液。
他雙手抱頭，說道：“不對，不對，這不對勁，我明明沒有用力，我明明控製的很好。”
“是嗎？”李玄彬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你真的控製的住不屬於你的力量嗎？”
許天賜回頭望去，質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他殺我可以，我殺他不可以？！”
他不知所措的看著滿地的屍體，質問道：“為什麼你要為了他一個人，要弄得這裏血流成河？！”
“不是我，是你，你不要騙自己了，就是你害死了這裏的人。”李玄彬的聲音變得很冷，“你為什麼不肯下跪？膝蓋而已，你又不是沒跪過？為什麼這一次不肯跪了？因為你有力量了？你覺得你可以對抗我了？所以你想反抗了？”
許天賜雙手捂著頭，搖頭道：“不對！不對勁，我好像忘了什麼，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做，是你在逃避，是你在主動遺忘過錯！”
“我沒有！”
“那為何不跪！回答我！回答我……”
許天賜腦海中，開始不斷回響“回答我”這三個字，他抱著頭蹲在地上。
地上的屍體，變成了令狐清清。
他搖了搖頭，在仔細一看，屍體又變成了南宮萊恩的麵容。
“這兩個女孩很可憐，她們這麼可憐了，你為什麼還要與我對抗，你這不是間接害死她們了嗎？”
李玄彬的字，字字如刀，劃開許天賜的心髒。
刺痛的感覺，使得許天賜蜷縮在地上，把頭埋在膝蓋上。
他想哭，但下意識又覺得不對勁，又克製住想哭的衝動。
“天兒，這是你做的？爺爺不是和你說過，出門在外，以和為貴嗎？你怎麼就不聽呢？”
許天賜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立馬抬頭望去。
一位老者，步履蹣跚，嘴角帶血，拄著拐杖，走向他。
這一刻，他的眼中全是老者的身影。
他站起身，想要過去抱住老者。
他卻看見李玄彬輕微抬手，指尖輕微一點。
老者身影如破皮球一樣，被丟到了左邊河裏。
許天賜怒喝道：“你幹什麼！”
又是一陣地動山搖。
一個小孩的哭聲，在右邊遠處的角落裏響起。
小孩蜷縮在危牆之下，牆麵在震動下，岌岌可危，隨時會倒塌。
老者在河裏掙紮，喊道：“天賜！快救那個孩子，你難道忘了爺爺教你的嗎？”
許天賜身體僵在兩者之間，他左看看，右看看，一咬牙衝向爺爺的方向。
“天賜！你再過來，我就淹死自己！你快去救那個孩子！”
許天賜腳步一頓，不舍的移開目光，轉身朝著小孩衝去。
李玄彬抬手一指許天賜，將人定在原地，淡淡問道：
“又是經典的二選一，你選擇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