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察覺到高零雖然在站台上,卻一直在關注著候車室,打探著少女的一舉一動。
遠處傳來列車的呼嘯聲,少女如夢初醒般起身,她並沒有去拿書包,就這樣推開玻璃門,踉踉蹌蹌地走上站台,就在列車駛入的一瞬間,她奔到站台的最前端,用力擠進屏蔽門,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列車來不及刹車,頓時將少女撕成碎片!血肉飛濺,站台上的乘客們亂成一團,呼喊、尖叫、四下逃竄,隻有高零站在一塊廣告牌後,他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嘴角露出一絲怪異的微笑。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更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弄來的藥丸,看那女孩子的模樣,應該是受到精神類藥物影響,導致神誌失常。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女孩居然是我們百合花小組中一個成員的女兒。”高風亮雙眼含淚,“我對不起她,我真的對不起她!”
“那個成員,也和你們一起去了沉園鎮嗎?”餘美朱問道。
“是的,她叫嚴慈悅,是一家企業的人事主管。”
嚴慈悅,餘美朱在心中默念,她想起自己看過的那段顧翼雲的心理分析視頻,裏麵就有對目擊笑臉男的“嚴小姐”
的采訪片段。
林若鬆、馮欣、嚴慈悅,還有呢?還有誰?這些人居然個個都有心理病,這讓餘美朱深感命運的不可思議。如果說剛開始餘美琪的計劃僅僅是弄垮顧翼雲,這些人的出現仿佛又多給了她一個報複的機會。
“我很擔心,我真的很擔心。”高風亮麵容扭曲痛苦,“我不知道高零到底在想什麼?可是我能感應到他的變化,他不是我的兒子,他在向著親生父親那裏轉變,肖偉強是惡魔,他是惡魔之子,殺戮是他的天性!”
張行善警官不置可否,他見多識廣,再殘酷的案件都見識過,卻並不相信這種“遺傳”式的作惡,他總說,任何事都在於個人選擇。
“高先生,你好好休息吧!或許一覺睡醒,你又能想到其他線索呢!”
高風亮苦笑道:“我睡了這幾天,還沒睡夠嗎?”
三個人離開病房,張行善出去接了個電話,返回時說道:“我請同事幫我查了出入境,萬縝大約在今年九月份回國,然後就沒有出境的記錄。換言之,他還在國內。”
“也就是說我們找到萬縝,應該就能找到其他人?”餘美朱說道。
方程苦笑道:“也不要太樂觀,這件事很怪異,如果要失蹤,當然是一行人一起失蹤,為什麼獨獨高風亮留在客棧內呢?他的情形,像是被喂食了安眠藥,這又意欲何為呢?”
“對了,我同事還說,萬縝有過行政處罰記錄,這個記錄很奇怪,好像是他無照經營一家叫作‘黑暗迷宮’的鬼屋,後來因為太過恐怖,導致一名遊客心髒病發。”
“黑暗迷宮?”方程若有所思。
兩人打算再去一次“曉風殘月”,希望能從火災過後的斷壁殘垣中找到一些頭緒。餘美朱似想起什麼,忽然問道:“張警官,高先生的妻子是真的被連環殺手傷害過嗎?”
“這還能有假?”張警官說道,“他的妻子叫吳淑筠,驗傷時她死活不願意接受是否遭到侵犯的檢查,隻一口咬定被毆打,當時我看她的情況就覺得很可疑,沒想到,唉!”
他自顧自歎氣,沒有看到餘美朱發白的臉色。
“吳淑筠是我的伯母。”
“哎?”方程詫異道,“你說誰?”
“吳淑筠是我的伯母,也就是餘美琪的親生母親。高先生是做哪一行的?”
張行善想了想,“聽說以前是編輯,現在在一家廣告公司當策劃。”
“是,我是聽父親說過,伯母的初戀就是一個編輯。
當初因為父母反對而分開,編輯遠走他鄉,後來回到本市工作,伯母就義無反顧地拋夫棄女,投奔真愛了。”餘美朱悻悻道。
林若鬆、馮欣、嚴慈悅、高風亮,這幾個人與“笑臉男”之間的關係,終於逐漸明朗。餘美琪到底在想什麼?她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