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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你幹什麼?”“師兄!”見孫悟空突然爆發出如此駭人的力量,其餘三人皆是嚇了一跳。“悟空!”

“哈,師父,看看你眼前這個家夥,佛?!什麼佛?!你這個該死的家夥!”狂怒的聲線喪失最後一絲理智,金箍棒在他手中旋出萬千氣流,夾雜了撕裂萬眾的煞氣。這不是佛門弟子孫悟空,這是當年唯吾獨尊,睥睨三界的齊天大聖!

“悟空,停下來!”見徒弟狂怒至此,唐三藏也是一驚。西天路上,無論多麼殘忍無道的妖怪如何戲耍他,也不曾見他如此暴怒。就是那天夜裏,也未到喪失理智的地步啊。

“師父,你看清楚,就是他,壓了我五百年。今天,我要他把欠我的全部還我!”妖氣漫延。怒極之下,孫悟空竟散出了濃烈的妖氣。

神與魔,一線之隔。

“悟空。”見他絲毫沒有冷靜下來的趨勢,唐三藏忽然合眼,口中淺淺吟誦,緊箍咒。

“啊——”被突然襲來的痛楚擊的措手不及,一個翻滾,金箍棒脫手。雙手緊緊抱住頭,蜷縮成一團,呼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呃...”自最初的痛楚中挺過來,緊咬的牙關瀉出呢喃,神誌卻已經清醒。眉頭因劇痛而皺緊,半睜的眸子冷光明滅。“嗬,一個緊箍咒,就想阻止我齊天大聖嗎!?”

力量如水一般奔騰洶湧,上古之力被呼喚,神威開始蘇醒。獵獵捕風。

光自四麵八方彙集而來,形成力量的漩渦,電閃雷鳴。急切的氣流結成網,網成壁,鋪天蓋地。

唐三藏畢竟是凡人肉身,在這樣的強壓下,已無法念動緊箍咒。也就在他停下的刹那,孫悟空雙目圓睜,上古之力複蘇,緊箍圈應聲碎裂。風華絕世。

“哈,曆經萬險,原來隻是為了仇人相見!”低沉的語調裏是毫不掩飾的囂張。西天路上的數載磨練,終歸磨不去專屬於齊天大聖的銳利鋒芒。“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壓我五百年,讓我失去了那麼多?安排六耳獼猴來找我麻煩的是不是你?讓菩薩帶我們去找清魂的人是不是也是你?你究竟有何目的?”

煞氣彌漫,殺氣如一把無柄無鞘的利刃,割裂天芒。

佛祖靜坐於蓮台,看孫悟空的怒火熊熊,撕心裂肺,唐三藏等人的焦慮,就像看一場折子戲的安然。直至適才,孫悟空怒極痛極,竟呼喚了自身所蘊藏的上古神力。

聚會的光芒,作壁的氣障,瞬時迸發的絕世風華...好像,好像她...安之若素的佛陀竟在那時失了神。

直到孫悟空一聲高過一聲的質問響徹大殿,才拉回了神識。

“你的問題好多。好,我就一一告訴你。”輕輕合上眼,將漫入心裏的過去重重壓製。緩緩而不動聲色。

“吾乃悉達多·喬達摩,世人尊我釋迦牟尼佛。壓你五百年乃命運安排,而六耳獼猴的出現,隻是因為需要證明一些事,那時傳話給菩薩的人的確是我,我沒有什麼目的,我隻是這天地的守望者,按照天地的定數行事。就這樣。”語調輕輕,含笑的嘴角溫暖慈悲。

“哈,命運?!你在說什麼夢話?!命運?!”嘲笑似地,孫悟空的薄唇扯起鋒利的角度。“五百年的光陰,五百年的自由,還有,還有我心裏多出的牽累,難道你一句'命運'就打發了嗎?”金箍棒光芒又是一盛,“啊,還有,清魂曾經說過,她看到了我們命運的盡頭,是一個結。而這相連的命運裏,不止有我,還有清魂,曾經的天蓬元帥,卷簾大將,金蟬子,還有菩薩。你不打算解釋嗎?佛祖!”

明滅的眸光泛著森森寒涼,他,齊天大聖,以獨掌天下之姿,神光灼灼。

“悟空,命運天定,我們都是這天地的囚徒,你何苦執著。”沒有睜開眼睛,他不想去望見那與她如此相像的風華。自她傳承下來的風華。

“執著?!你想說什麼,放下才能自在?”笑容愈發銳利,眸子中的暗壓製了光明。他的腦海裏全是與清魂的初識,和,與清魂的訣別。如果,不是他,我,又怎會,遇見,她......

“釋迦牟尼,你原是部落王子,後出家苦修,最後,在菩提樹下涅槃成佛。你,從沒有執著過?!”輕輕一笑,目光卻幽冷,“如果不執著,你怎麼成的佛啊?!”

“你們這些所謂的佛門中人就是虛偽。師父苦苦來了西天,是不是執著?你當年的苦修,是不是執著?菩薩曆百世劫難,積千世功德換來涅槃,是不是執著?”低了聲音,長了神力,雷音寺光芒萬丈。

“你,解釋給我聽啊!說話啊!什麼執著不執著,這些全是借口,逃避的借口。天地由盤古大神所創,說到底也不過是分隔上古混沌的兩個屏障而已。你們,卻在它們麵前卑躬屈膝。哼,我可不是你們。”

“什麼命運天定,我命由我不由天!”

......

一番話吼得在場所有人啞口無言,那成佛之前的苦修,不算執著,又算什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