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依刀笑逐顏開地拉過齊悅歌,兩人不分賓主的坐了。
這一霎那,葛依刀猶如重新回到了當年齊悅歌作詩的場麵:
吾愛依刀兄,
風雅天下聞。
紅顏棄軒冕,
白首臥鬆雲。
齊悅歌發現葛依刀身旁多了一位英姿少年,用讚賞的目光一指徐如夢,問道:“這位少年是?”葛依刀答道:“是小徒。”齊悅歌連聲讚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後浪推前浪啊。”喚來旁邊侍女給徐如夢賜位坐了。然後為三人斟上熱酒,緩緩說道:“刀兄最近雲遊天下,無暇分身,都不能來我這寒舍一聚了。”葛依刀笑道:“哪裏哪裏,自從隱居雲城之後,很少出去過。”兩個人就此絮叨了一番,隻聽得徐如夢一臉茫然。
齊悅歌忽問道:“不知刀兄今日前來,隻是看看小弟,還是另有要事呢?”葛依刀說道:“實不相瞞,最近發現江湖上有個組織窺視我雲城已久,為了不掀起一場血雨腥風,我隻有私下查辦這件事。可是光靠徐府的人,也是有心無力,所以隻有來求老弟。你耳目眾多,而且各個都是能兵巧將,定然可以查出此事.”齊悅歌問道:“查倒是可以,隻是不知刀兄想要得到甚麼信息?”葛依刀答道:“這個江湖組織的落腳點,以及人員名單和能力統計。”
齊悅歌閉上雙目,凝神沉默。
“怎麼,有困難?”
“這種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一試便知。”齊悅歌悠然說道。
隻見他“啪”“啪”兩拍手掌,一位相貌堂堂的男子走將出來,鞠躬行禮,徐如夢急忙還禮之,刀哥問道:“這位壯士是?”齊悅歌答道:“他就是本門第一情報員,東協。”
齊悅歌平日自稱雲城“閑雲居士”,麾下擁有一支極其精銳的“部隊”,都是當年跟隨自己打天下的好兄弟,齊悅歌決定隱退那天,他們均是不願離去,隻好效仿古人,找了一塊清淨之地,大家一起生活,是以齊悅歌實際勢力仍在。
當下,徐如夢把具體情況和齊、東二人細細說了一遍,葛依刀囑咐東協,此次萬萬不要以雲城名義行事,以免招致禍患。齊悅歌又叮囑一番,東協這才下去吩咐。
齊悅歌為二位客人斟滿熱酒,葛依刀謝過,邊酌邊道:“還有一件事,我要說與你聽。”當下把徐暮雲身上擁有劍氣的事兒全部說出來。齊悅歌愈聽愈奇,張大嘴道:“竟有此事!”
葛依刀歎氣道:“這股劍氣一日不除,暮雲的生命危險便一日不去。”齊悅歌垂首沉思。
徐如夢忽然站起身來,雙膝跪地,叩拜道:“求先生救救我弟弟。”
齊悅歌將他攙起,問道:“你弟弟的狀況,是在什麼時候發現的?”徐如夢道:“他出生不久,便具這種現象了,而且越發厲害。”齊悅歌雙眉緊鎖,苦思對策。
葛依刀說道:“我師父曾經告誡我說,異相之人必有異能,他這股能量是天生的,我們不如利用這股能量,引導暮雲釋放出來,或許可以化解。”
齊悅歌擺擺右手,莞爾說道:“不可,隻怕他身體承受不了!”葛依刀一拍自己腦門,道:“我竟把這方麵忘記了。”齊悅歌思量片刻,忽然說道:“為今之計,隻有派人去‘幽冥澗’取‘百年地撚根’了。”
此話一出,在座二人均是一奇,齊聲道:“百年地撚根?”
“是的。”齊悅歌朗聲說道:“此物隻生長在‘幽冥澗’深穀之中,常年居於地下,一百年探出頭一次,是活動經脈,疏通內力的仙藥。”
葛依刀聽的出奇,歎道:“世上竟有如此神藥,我可真是孤陋寡聞了。”齊悅歌笑道:“世上奇珍異寶何其多,不過你我二人不曉得罷了。”
葛依刀首肯道:“那麼,我不日就去‘幽冥澗’取它回來。”齊悅歌道:“慢著,據說曾進這個地方的男子,沒有一個出來過。”葛依刀驚道:“這是為何?”齊悅歌說:“僅僅是一個傳聞,我們卻不得不留心。據說,這幽冥澗舊址原本是個叫‘幽冥城’的城池,城池由一個女將軍統治,後來女將領的心上人愛上別的女子,將她拿藥酒毒害。女將含恨而終,款款柔情化作滿腔怨氣,再也不相信男女之情,於是這個城池在荒廢之後,就變成名滿九州的‘幽冥澗’。”
這一席話,饒是葛依刀這樣的武學大師,也聽得一身冷汗,徐如夢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齊悅歌正準備再說些什麼,外邊驟然傳來陣陣呼喊聲:“大少爺,大少爺!”,三人對望一眼,知道有變故,急遽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