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下班後,如往常我朝停車場走去,忽而被一輛黑色越野攔住,我覺著眼熟,搖下車窗看清楚那張臉,一瞬間我以為是在做夢。

oh my

god,你現在的樣子真是不美好。陸一生唇瓣勾起個弧度,曾經日思夜想的那個人驀然出現所攜帶著由衷的震驚與隨之而來的喜悅,幾乎讓我說不出話。

上車吧,我請你吃飯。

我有些疑惑。

今天不是你生日麼。

我恍然大悟,如吃了蜜般甜美,甚至湧現出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也許,一點,隻是一點,他在乎我

事實證明那的確是幻覺。

陸一生選擇的是一家人煙稀少的清吧,現在正是淡季,使現在整個空間與世隔絕般。在我注視的目光下,他毫不在意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即便酒精度數很低,幾紮下肚,他的瞳孔開始有些渙散。

他舉著玻璃杯,透過琥珀色的液體,他的眸子閃著動人琉璃般的光芒。

親愛的,生日快樂。他如是說。

我卻止不住的悲哀,我能清楚的感受到這句話並不是對我說,那種迷戀的目光穿過我的身體落在某個他永遠觸及不到的地方,讓我心痛。

後來我才知道,陸一生已故的妻子與我是同一天的生日。

那一日他喝的很多,卻並不見醉,清吧裏溫度調得剛好,暖暖的讓人心安,他支著腦袋,依舊是英俊過分的容貌,他的聲音溫柔合著水珠輕輕漂浮在半空。

我的心跳突然變得很慢。

然後他給我講了個故事。

關於他和他妻子年少時如童話般單純而悲傷的故事。

第一章

8歲的陸一生遇見8歲的季之葵是在一個炎夏的午後,熱氣粘稠的如同一塊融化了的麥芽糖,散發著甜膩的味道。柏油路烤得正辣,偶爾駛過幾輛小轎車,引擎的轟鳴隻會讓悶糟的天氣更添煩困。

如果這時候來場雨,慰籍人們因久未逢時而幹涸枯竭的心河,他們一定會感謝那蟄居於此的神靈。

陸一生如此思量著,他扯了扯戴在頭上的棒球帽,一如過往普通的不能普通的日常卻因為季之葵的到來而在他的生命中變得重要。

長大後的陸一生曾無數次的夢見那個場景,有人說即使是處在混亂的車水馬龍中,即便是離在遠遠的兩頭,也能清清楚楚在稍逝即瞬的刹那看到你的女孩,如太陽收集器那樣明亮,專屬的獨一無二。

這給年幼的陸一生很大的衝擊,同樣是人,那個孩子為什麼會發光。

當陸一生興衝衝地將這個驚人的發現告訴蘇若時,後者依舊一副老成的模樣,皮笑肉不笑地回視:"你才發光,你全家都發光。"

當時蘇若隻當他腦袋被驢給踢了,直到很久的以後她才意識到那個後遺症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