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夙微微點頭,也唯有這點才是她心中如此平和的緣由。“星宿,你將前些日子新製的魂玉交於幽王。一並將吟兒失蹤的事告之。”
“是。”星宿頷首領命離去。
銀夙抬頭看那高大的櫻花樹,不知它存在了多少歲月;見證了多少離散;經曆了多少風霜。風過,花落滿天。銀夙微微有些失神,好像時光倒流回十年前那一幕。良久,一聲呢喃打破了這份寂靜,“其實,隻要吟兒你好好的,便好。”
空留一地落花,飛舞。
魂靈清境。
“我要去神荒。”冷淡的語氣,實不像一個兒子對父親說話的語氣。
洛楠輕笑,“既然你想去,那好。你與他們去神荒找花祭。”
黑暗的大殿中忽然出現了十六個渾身裹在黑袍中的人,每個人的氣息都不弱。
“嗬。”冷笑一聲,卻沒有說話。他擺明了就是要這些人去監視我而已。
夜晚的城市很寧靜,燈火通明預示著這片土地的安寧,月光還沒有露麵,唯有蟲鳴在草間此起彼伏,子規在林間淺吟低唱。
高山雲霧繚繞,在夜裏更顯得神秘。這裏是天下有名的吟川,天下第一的勢力就坐落在這座山峰上。
軒嚴側頭問身後之人,“軒隱,如今飛雪閣好似不願再做影子了?”
“嗯,他們的人馬肆無忌憚的在世間橫行,想是尋了什麼有力的依靠。”軒隱不太確定的回道。這天下是他們三人闖下的,若是想抬上台麵,卻是需要他們首肯才行,如今飛雪閣違背常理,定是有所依仗。
“應該。”
突然,所有的聲音在那一刹那消失了,靜的有些詭異。軒嚴、軒隱兄弟兩人從殿內走出,空蕩蕩的大殿中就隻有幾名忠仆的身影。月亮靜靜的爬上黑幕,給軒嚴兩兄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白光。黑幕毫無征兆的裂開一道縫,一縷白光從裂縫中飄出,緩緩落了下來。
如今的花園是一片淒涼,正值冬季的山頂還是有些許冷意。
軒嚴不敢置信的望著天空,那裏有花瓣憑空出現,飄飄灑灑的落了下來。今夜軒嚴發覺自己的目力出奇地好,那片紅光中,隱約有一個人。軒嚴不禁搖搖頭,九天之上怎會掉下人來呢?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軒嚴甩甩頭,側目看見軒隱那不可置信的神色,順著他的視線,他看見了壯觀的一幕:漫天都是紛飛的花瓣,一縷縷花香傳來,令人神清氣爽。一炷香的時間過後,異變突生,漫天花瓣撲簌簌的落地,白光已然消失。
“真是奇怪,這花怎的開了,如今是深冬季節?”殿中有聲音傳來,軒嚴聞聲微微側身,唇角微微上勾,“張伯,您就不要埋怨了,出來看看著千年難以見到的奇景。”話音剛落,張伯在身後行禮,“見過二位少爺。”兄弟兩人都沒有說話,不管說多少次,張伯都不曾改口,兩人就隻好隨他了。
滿園春色,所有的枯枝敗葉在那一霎那竟都生出新綠來,所有不同季節的花竟是同時盛放,好似在迎接它們的神明。
張伯見到如此奇景,饒他的見識多廣,也不禁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來,“這是。”
眼前劃過一縷紅光,軒嚴下意識的伸手抓去,猛然發現竟是個人兒。身形一閃竟是不自主地追去。軒隱二人不解的看著軒嚴的舉動,未曾出言勸阻。
那人影一閃便沒入花園的後崖,軒嚴腳尖一點地,閃電般掠出,伸手一攬便是將人摟進懷中,想是已然昏迷了。在樹梢上一蹬,身形猛然拔高,在崖壁已借力,就已飄然落地,那身法猶如行雲流水般賞心悅目。
張伯微笑著點頭,少主如此年輕就有如此功力,前途無量啊。心中感歎還未完,就已被眼前的那抹顏色震驚,世上怎有如此絕色?那容顏連月光都有些黯淡,一時間竟找不到話語來形容軒嚴懷中的女子。
宛如落入凡塵的仙子,清素如蓮,空靈。
三雙眼眸都定定的看著那眼眸緊閉的女子,半晌都未回過神來。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軒嚴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有些自嘲的笑笑,修行日久竟還是差點陷入其中,隻是如此般完美的女子,就算是聖人也是會動心的吧?
兩人陸續醒來,軒嚴低頭不語,忽的身子微微一顫,這女子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眉心有個殷紅如血的十字星印記,長長的睫毛在微微顫抖,唇角竟有一絲殷紅,她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