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再次麵對你。
啊,是因為找到你的那家人。為了把我從那個人身邊趕走,不惜揭開我最深的傷疤,那個人的家人。
“你這丫頭,眼睛瞪那麼大,我說過什麼?我說過什麼!”
“…你說我像我媽一樣討厭,問我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你。”
“哈,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上了大學,進了好公司,你以為你變了?喂!你媽的死也有我的份!嗯?臭丫頭,眼睛不睜大點?”
抓著頭的手越來越用力。頭痛欲裂,接著是被抓住衣領提了起來。
林正青因此被扔在地上,柳曉晨被抓住衣領,連續被打了兩巴掌。嘴唇裂開,耳朵嗡嗡作響。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但沒有人上前阻止粗暴的林向明。
“那邊是不是該阻止一下?要不要叫保安?不,應該報警吧。那位老人好像失去意識了。怎麼辦,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我去叫個員工過來。”
她無力地倒在地上,這次又被踢了一腳。勇澤推開試圖阻止他的人,繼續對著親生女兒拳打腳踢。挨打,倒下,再挨打。
曉晨試圖堅持,但毫無用處。她像往常一樣默默地挨打。隻有這樣,才能快點結束,才能讓那個人的懲罰更重。曉晨忍住呻吟,艱難地注視著失去意識的爺爺。
她再也不想見到那個可怕的人。為了不再見到他,她改變了身份,甚至拋棄了爺爺。最終,她躲藏起來,獻身於一個永遠找不到她的人,都是因為那個人。
她以為自己能守住一切。
她以為隻要無視一切,隻看著你,就能好起來。
“曉晨!”
模糊的視線清晰起來,裂開的嘴唇發出微弱的呻吟。幾名警察迅速趕到現場,抓住了試圖逃跑的勇澤。鄭文林扶起倒地的林正青,霍宛妙則徑直走向她。
霍宛妙檢查了她的頭、臉、肩膀和身體各處。曉晨茫然地看著她,不明白為什麼。
真的,隻要有你在,一切都會好起來。
“我會那樣做的。”
嘴巴不由自主地動了。
“我會離開那個人。”
空洞的眼神茫然地追隨著童揚,但她搖了搖頭,避開了他的目光。她不想讓他說出的話傷害到他。
曉晨懇切地依偎在霍宛妙麵前。
“我會把爺爺送到療養院,也會把媽媽的墳墓遷走。我會去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
“……”
“所以,求求你,幫幫我。”
就像媽媽被打時鎖上門,隻等警察來那樣。就像媽媽的第一個忌日,被打到失去意識時那樣。
“求求你,救救我和爺爺。”
她把臉埋在地上,絕望地哭喊。即使在這令人發狂的時刻,她還是那麼想念他。這是可怕的雙重性。
“隻是輕微的擦傷,意識雖然不清晰,但還是有的。”
穿著白大褂的人說著林正青的情況。人們把呻吟的林正青抬上擔架。圍觀的人們像看可憐的人一樣俯視著她。
霍宛妙發出了一些指示。先拍CT,童揚在哪裏。茫然的曉晨的視線突然變得清晰。
“曉晨!”
曉晨像爬行一樣後退,逃離了那個地方。鄭文林和霍宛妙輪流叫著她的名字,但她沒有停下。這是她熟悉的事情。
從這些人那裏,以這種方式逃跑。
而他總是會抓住她。即使最終會失去,但他總是會抓住她。所以她思念了十年。
走出正門,警察們正強行把掙紮的勇澤塞進警車。一個男人也在旁邊看著這一幕。
剛從駕駛座下來,確認勇澤被警察帶走的童揚喘著短促的氣。他急忙走了幾步,看到站在正門前的曉晨,停了下來。
“…你的臉怎麼了。”
曉晨沒有掩飾。裂開的嘴唇,紅腫的臉頰。
“你受傷了?還好嗎?”
童揚一把走近,撫摸著她的臉頰。
他沒有問。
因為他知道。因為他全都知道。
“先去醫院。”
“我不去。”
“你現在受傷了,必須去醫院。”
“我們分手吧。”
我連爺爺都拋棄了,不知道還會用什麼殘忍的方法拋棄你。
我不想和他分手。但分手是對的。但我不想分手。混亂的情感交織在一起,她沒有明確地定義它們。
隻是,仿佛我們隻有這一條路。
“我們分手吧。就這樣吧。”
她提出了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