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對於陳林敷衍的回答，姑姑瞪了他一眼，但也隻是那一瞬間。陳林真的很累。手術、病房的病人、值班和教授的論文，忙得不可開交。即便如此，還要為無能的父母找飯碗而奔波。
“所以，鄭院長會怎麼做？那嚴厲的家夥真的會說服理事會嗎？”
“等著看吧。”
“你還要這麼悠閑嗎？你奶奶把所有的股份都贈給了童揚。你知道那是多少嗎？我們到現在為止得到的？哈，別開玩笑了。你以為能比得上嗎？給他填滿口袋的理由是什麼？就是要正式讓他繼任理事長。”
“……”
“還有，你父親也該接回來了。還要讓他在那個鄉下分院待多久？”
耳邊像有蟲子在爬，癢癢的。陳林默默地看著發火的媽媽。貪心多、能力差，卻想要位置，沒有手腕，總是被調到分院又被召回的父母。在醫院落入侄子手中時，他們唯一做的就是抓住突然出現的女孩的頭發。
被打壓，又被排擠。這次也是徹底的。
陳林知道為什麼奶奶會優先考慮長孫而不是自己的孩子。站在第三者的立場上，他明白了。雖然一生被當作有錢的富豪對待，但實際上擁有的隻是虧損的醫院財團和幾家能彌補虧損的企業。
雖然不多，但他在富裕中長大，然而孩子們總是不滿。明明有賺錢的方法，為什麼我們要這樣生活？大伯勝圭理所當然地接受了奶奶的意願。隨著他的去世，那個位置自然傳給了童揚。
厭倦的表情，無所謂的態度，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卻又從容不迫的行為。
童揚輕鬆地接受了。他必須承受的一切。
有人拚命做手術也無法攀升的位置，他卻輕而易舉地奪走。
那個堂兄有了一個巨大的弱點。
那就是柳曉晨。
“您是童揚的堂兄吧？”
“嗯，你說你們是同學？”
“嗯，曾經短暫地很親近。啊，這真是勾起了回憶。其實那家夥搶走了我喜歡的女孩。現在想想覺得挺可愛的，但當時真是氣得不行。”
“…他？不像是那種人啊。”
“小時候嘛，誰知道呢。沒多久那女孩就被甩了。等等，他好像退學了。”
真的，難道是……
“那女孩叫林恩恩嗎？”
“好像是這個名字。你怎麼知道？”
在校友會上介紹的高中學妹。童揚的同學洪秀勳滔滔不絕地說著沒人問的話。意外，卻也有些預料到。
“陳林，聽媽媽說話了嗎？”
陷入沉思的陳林突然抬起頭。姑姑用神經質的語氣瞪著兒子，仿佛在催促他趕緊收拾父母闖下的禍。陳林強忍住笑。
“理事會全是奶奶的人。如果童揚的唯一弱點是年輕和出身於財團總部，那我們沒有勝算。”
“哈，誰不知道？如果稀有癌症中心的建設確定了怎麼辦？嗯？童揚一旦上任，肯定會和那個女人聯手推進項目。”
“那你們為什麼要接受VIP體檢中心的提議呢，如果它被取消了怎麼辦。”
陳林的反駁讓姑姑無言以對，隻能咬著無辜的嘴唇。陳林接連歎了口氣。
提出VIP體檢中心的是西江製藥。西江製藥收購了一家建築公司，提出從建設到藥品獨家供應的提議，並向姑姑和陳教授提供了巨額回扣。他們太天真，太愚蠢了。柳曉晨這個變數出現，可能會得到中心的地皮。
所謂VIP體檢中心，其實和普通體檢中心沒什麼兩樣。普通體檢中心幾塊錢的藥，在VIP那裏可以賣到百倍的價格，VIP們也不會在意。他們不在乎價格，隻在乎價值。因為貴的就是好的，意味著他們受到了應有的待遇。
確實是個賺錢的方法。雖然奶奶不喜歡。
所以，曾經是林恩恩，現在是柳曉晨的你。隻能動你了。
“我們得創造勝算。”
“什麼？怎麼做？可能嗎？”
陳林從沙發上站起來，望向窗外。
“他說過他親生父親還活著，對吧？”
“嗯，以前第一次提到繼承問題時，因為監護人的關係提到過找親生父親。但那又怎樣？”
姑姑疑惑地問道。雖然是衝動的想法，但反而覺得不錯。可以說是讓談判更有利的方法。陳林笑了笑。
“能找到他嗎？”
想見一次。
童揚，想看看你那從容不迫的表情徹底崩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