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你們心心念念的安穩,富貴去變作了硝煙,戰火!”
童桀跳下了將台,走進了軍隊裏,他走過每一個軍人的麵前,都用嚴肅的目光審視著他,從他嘴裏的話猶如釘子一般釘入這三萬人的心裏。
“你們想想當初為什麼參軍?嗯?有幾個人是為了升官發財?得勢富貴?”
“更多的人是因為看到了鐵血軍魂!你們想到參了軍可以保護國家,可以保衛家園,可以給所有的兄弟姐妹,親人朋友一個庇護!”
“你們曾經是驕傲的!說自己是軍人的時候是昂著頭顱的!你們敢上前,敢爭鋒,敢說不,敢犧牲,敢做敢為,敢作敢當!那時你們是男子漢!”
“可是現在呢?!誰敢說自己還是漾國的軍人?是安穩的日子、高額的俸祿磨滅了你們的軍人之心!你們沒了鐵血一般的軍魂,所以聽說我來帶兵遠征,你們恨不得立刻擠兌我!趕走我!那是曾經的你們會做的事嗎?”
“不!曾經的你們恨不得剛入伍就上戰場!恨不得立刻滅了遺族、番邦!”
童桀走過的地方,人群自動分成了兩半。一雙雙眼睛裏都冒著火,並不是所有人都接納了童桀的說法,然而所有的人都想起了入伍的最初。
那個時候,他們總是問:“什麼時候打仗啊?”然後被長官狠狠打一巴掌。
童桀沉默了很久。全場也一片寂靜。
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每個人心中升起,澀澀的,什麼東西丟了,一直沒發現。
“好了,我並不逼迫你們。願意跟我赴邊疆的就站到我的左邊,不願意的就站在右邊。不論是到邊疆作戰,還是留在拜城保護皇上,都是一樣有意義的。”童桀被轉過身,隻是聽著身後的軍隊開始自動選邊站。
然後,等他轉身,並不是很多人都被他打動了。不,或許,大部分的人都被他打動了,鼓舞了,然而怕死的心理一旦形成,卻不是幾句話就能改變的。丟失的東西一旦丟的人都發現不了,就很難找回來了。
三萬人中越有七八千人站到了童桀的左邊,童桀沒有失望,也沒有開心。他吩咐吳宏他們將站在他右邊的人都帶走,然後站在了站在他左邊的這些人麵前。
“將軍!”聶山突然走過來,道。“帶上我吧!”
童桀看他一眼,點了點頭。“讓裏麵的人挑戰你,敢站出來的就留下,剩下的人都遣散吧。”
“將軍……可是,萬一沒有敢站出來的沒有三千人……”聶山猶豫。
“如果他們連挑戰你也不敢,那也不是真的想去邊疆。那可是去了,就會喪命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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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聶霄看著眼前的少女,玩味地摸著嘴角。
耳耳隻是看著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讓站在聶霄身邊的韓昭也有些驚訝。他還記得這女孩剛來皇宮那天強自鎮定卻仍然泄露出茫然和驚慌的臉,那時候女孩生動的多,也可愛的多。不像現在這個樣子,站在那裏,就像是一塊石頭,靜默,安然,不可捉摸。而且臉色暗淡,形容憔悴。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玩下去,漾國就真要滅國了,不是嗎?”耳耳淡淡地說著,“而且,這是你的國家,對吧?”
“我的國家,你何必多管?”聶霄把玩著一方玉質的鎮紙,嘴角笑意嫣然。
“我的目的你知道。你的目的,我暫時不明白。但是,你一定不想讓漾國滅亡。”
“哼!”聶霄的臉隱入火光裏,看不真切。
少女已經離開,書房裏一片死寂。
聶霄突然站起來,撲倒韓昭麵前,哀怨地喊著:“昭昭,他們都欺負我……”
「好了,讓我們為逃脫不了皇帝魔爪的韓昭致以最深切的哀悼,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