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單,我不能告訴你那個地方在哪裏。而且,你曾經答應過我,隻要有朝一日離開我身邊,我就可以不再允許你上戰場。”管轍遠看著常單,靜靜地道,“還記得嗎?”
“你也答應過我很多!”常單突然抬頭吼出聲來,滿眼都是淚水,“你說我以後會有親人,我以後會很幸福!可是……可是……”他握著的拳頭劇烈地顫抖,像是在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管轍遠眸色暗沉了一下,轉過身離開。“自己做選擇吧。”
“哥哥。”耳耳走過來,雙手握住常單的拳頭,“走吧,走吧。”
常單蹲下身來,一把把耳耳抱進懷裏,他的淚水都順著耳耳的脖頸滑進她的衣服裏。耳耳歎息了一聲,哥哥和童桀、雪花一樣愛哭呢。“耳耳會好的,耳耳會去找哥哥的。”
“可是……可是……”常單嗓音沙啞。
“去吧……”耳耳仰頭看著逐漸明亮起來的天空,聲音猶如蚊蚋,“哥哥,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
常單用手慢慢地摸著耳耳的臉,突然一本正經地問道:“你真的是耳耳妹妹嗎?”
“嗯。”耳耳握住了他的手。
“我記得,昏迷前,我看見的是……將軍哥哥的外甥,阮童桀……”小單按著額頭,仔細回想著,“後來……後來做了噩夢,醒過來……怎麼會是耳耳你?”
“小單哥哥,你相信我嗎?”耳耳從懷裏掏出手帕給小單擦汗,卻始終和常單對視著。
常單一笑,道:“當然嘍,你是我妹妹嘛。”
“是嗎?”耳耳的手一頓,露出一絲笑容,“因為一些原因,我成了漾國的祭司。而且醫術也得高人傳承,你是重要的信使,所以皇上把你送給我醫治。隻是我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你和我的關係,如果他早就知道了,這麼做又有什麼深意?”
童桀身體一震,若有所思地看著常單,眸光變得深沉起來。
“真的?!”常單驚訝,“耳耳成了祭司,就是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祭司?!”
耳耳一怔,噗嗤一聲笑出來,當然是因為常單詭異的關注點,或者……耳耳笑著點點頭,回答,正是那個漾國大祭司。或者,八年的時間,也改變了小單哥哥。
是了。誰都在變。
——————————我是回憶完畢,結束湊字數嫌疑的分割線————————————
“你是說,那時候在戰場上的是葉大哥?”耳耳反問。
常單捏著被角,咬牙切齒道,“是,是葉大哥。後來,所有人都出戰了,我被將軍哥哥派回拜城送信。”
耳耳站起身來,拍了拍常單的肩膀,“小單哥哥,你別著急。童桀兩日後會率軍前赴莽州城,到時候你跟著隊伍一起回去。管將軍沙場宿將,武功高強,反應機敏,你不要太過擔心。”
“不行!我要立刻趕回莽州!”常單說著,掀了被子就想下床,卻被耳耳按住了肩膀,“你的身體支撐不到莽州。”
“耳耳你還不明白嗎?那遺族有魔鬼相助,別說三千兵馬,就是去三十萬,也隻是送到虎口的肥肉而已!”常單著急。
耳耳湊近他,笑了笑,“別擔心,有我在。”
阮童桀驀地站直了身子。
耳耳安撫地扶常單躺下,給他蓋上被子,“好好休息吧。”
在那吱呀聲後,房間陷入了黑暗,常單卻始終睜著眼睛,望著門的方向,嘴巴張開。
耳耳站在窗邊,有風吹過。天氣越發冷了,一滴眼淚從眼角滾落,砸進窗棱。天色漸漸暗,淡色的月亮從東邊升起來。
耳耳忽然露出一個妖豔的笑容!
那鋪天蓋地的大火裏,而駭人的呻吟中,那雙熟悉的眼睛——
是葉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