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管將軍一屁股坐倒在大殿之上,他氣得直發抖,卻不停地搖著頭,“不可能,這不可能!”
“管愛卿!你先到一旁坐下,來人啊,賜座!”皇帝聶霄安撫道,“朕清楚管轍遠大將軍的能力,放心,朕會調查清楚再下判斷。”
那仍然能看出當年風采的老將管鎮雲一聽之下,也不由寬慰了一些,恢複了平常的鎮靜。
“常單,你繼續說。”聶霄威嚴的眸子緊緊盯在常單身上,那種危險的感覺讓人不禁吞咽口水。
可惜常單感覺不到,他隻能把自己所看到的所描述出來。“本來一切都按照管將軍的安排進行的很好,我們抓住了敵方轉移我們注意力的探子,又抓住了真正的探子,放了狼煙,引誘敵方前來。但當我們準備誘敵深入的時候,突然之間敵方的隊伍就壓了過來。兩軍開展,主將先開陣,副將絆子……身死!”
常單沉浸在一種痛苦的情緒裏,甚至沒有聽到聶霄的問話,而是繼續說著:“那時候,我們都聽到了琴聲,那是魔鬼的聲音……是魔鬼……”
“什麼?”聶霄皺了皺眉頭。
“聽到那種琴聲,人就會被控製住,誰也掙不脫,誰也逃不掉……”常單回想著最後看到的戰場,“全部都是血,到處都是死人……”
常單的意識開始迷離,他的身體已經超過了極限,然而到達目的地後,他就再也沒有力氣支持下去了。
“二舅舅呢?二舅舅怎麼樣!”一直捏著拳頭不敢相信的阮童桀突然竄出來,扯住常單的衣襟,急迫地問道,“管將軍怎麼樣了?”
“你?”常單恍惚間覺得眼前人的輪廓有些眼熟,突然記憶裏的一張臉跳出來,漸漸和這雙黑夜一般深邃的眼眸重合在一起,“是你……信……”
“什麼?”阮童桀又狂亂地叫了一聲,拚命晃著他,不讓他暈過去。
常單用盡全身力氣,將懷裏的信掏出來往前遞送。將軍哥哥說親手遞給皇帝,但是此刻他已經沒有力氣了,遞給將軍的外甥……也是一樣吧。
常單暈了過去。任憑阮童桀再怎麼搖晃,常單都再也聽不見了。疼痛、疲倦都讓他深深沉睡下去,不管別的,隻是沉睡在包裹著他的黑暗裏。
聶霄接過信,打開一看。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然後展開來。轍遠……你是這樣的意思麼?那好吧,朕會如你所願。
“阮愛卿,別著急。先把他送到耳耳那裏去吧,祭司醫術高明,一定很快就會把他救醒的。”聶霄也不生氣阮童桀的不知禮數,反而體諒地吩咐道。
“是。”阮童桀連忙招呼侍衛背著人往浮屠塔去了。
聶霄自然沒有錯過底下的大臣麵麵相覷的目光,他不由生出了一些興致,笑眯眯地問道:“眾位愛卿,是如何想的呢?”
左丞相站出來,拱手道:“陛下,如果確如常單所說,那麼那種琴聲,莫不就是當年掀起巨大災難然後又突然間銷聲匿跡的巫族?”
聶霄似乎是讚賞地看了左丞相一眼,又認真地道:“左丞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