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納德不是有一隻堅固的船嗎?”
“堅固的船?”莫斯拉疑惑地問,“什麼時候他有一隻堅固的船了?難道這家夥是在說那隻小木筏?”
“小木筏?”我驚訝地反問,“不是有一隻能夠抵禦海上最大風浪的船嗎?他準備將它借給我們去雙生城。難道隻是一隻小木筏?”
“哈哈哈。”莫斯拉大笑起來,“他永遠無法改變愛好吹噓的習慣。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那可隻是幾根樹幹捆綁在一起、名字就應該叫做木筏的東西。如果你把它當成‘遠望號’,那你就犯下大錯了。”
我也笑了起來。我應該早就想到萊納德說話從來都要打上幾個折扣的,但沒有想到他能夠把幾根樹幹捆在一起的東西叫做堅固的船。
摩多離開了,我和莫斯拉坐在莉露的床前。這間房屋屬於修拉夫人的居所的一個部分。我看著臥在床上的莉露,她的全身濕透了,水滴滴嗒嗒地沿著床邊滴下來。
莉露是個神秘的姑娘,在日沉之都時我們很少關注她。隻是後來為了查詢伊沙出事的原因,才專門到她的小屋中拜訪過。她一向沉默寡言,很少與人交往。現在,她的床邊放著那張我和天使曾經見過的竹琴。琴弦已經鏽蝕了,不知是否還能彈奏出音樂。
修拉夫人回來了,看樣子是從摩多那裏得到了莉露出事的消息。她關切地彎下身觀察莉露蒼白的小臉,又抓起莉露被海水浸泡出很多褶紋的手。修拉夫人歎了一口氣,“真是傻孩子。”
“你聽說過莉露的戀人嗎?”我問,“她一直在說,她的戀人在那座島上。可是,我們生活在日沉之都的時候,並沒有聽說過她有一個戀人呀。”
“你是說那位已經失蹤多年的羅德?”修拉夫人說,“他的確是個好小夥子,曾經和我的丈夫一起打過仗。他很勇敢,不過最後我們還是失敗了。那個會吸血的惡魔施放了很多閃電,我們的戰士死傷得太多了。我聽說有一陣子羅德加入了一個叫好漢羅賓的隊伍,但最後還是來到了我們定居的日沉之都。”
“這麼說,莉露的確有一位戀人?”修拉夫人的回答令我驚訝,我一直以為莉露是獨身一人。
“是的。莉露和羅德是一對戀人。”修拉夫人輕輕說,“他們是令人羨慕的一對。我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莉露還是個漂亮健康的姑娘。那個時候,她已經有了身孕,行動不是太方便。但我們都很喜歡她。羅德更是個討人喜歡的年青人。他有一些特別的能力。在紅土之戰失敗之後,他為我們許下祝願,為一些武器刻上了祝福的話。他還預言,將來我們會取得勝利。”
“莉露生過孩子?”我大吃一驚,“她還隻是個小姑娘。如果她生過孩子,那麼她的孩子現在在哪裏?”
“我們不清楚。有一段時間,羅德離開了我們。等到他回來的時候,莉露的孩子已經生下來了。但孩子並沒有和他們在一起。”修拉夫人又開始流下眼淚,“自那以後,可憐的莉露就開始變得少言寡語。我們的隊伍走了很多地方,但幾乎所有的種族都不肯收留我們。最後,恩紐斯和野狼家族達成了盟約。它們給了我們一塊土地,就是靠近望海港的地方。野狼們叫它是日沉之都,我們就在那裏定居下來。一開始,我們的生活並不安定,會吸血的惡魔總是放出風來,說要摧毀我們的城市。直到羅德幫助我們建造了守護日沉之都的結界,我們才擁有了平靜的生活。可是,羅德自己卻出了事。”
“保護日沉之都的結界真的是羅德幫助下建造的?”我有點不敢相信。日沉之都的上空,一直籠罩著看不見的結界。它使日沉之都免遭攻擊,阻斷了外界進入日沉之都的所有途徑。
“是的。他親自從野狼穀取回了三色石,並將它們熔煉成建造結界的材料。”修拉夫人回答,“我們認為這是不可能成功的事,但羅德做到了。結界建成時,我們還舉辦了盛大的慶祝儀式。比起今天的篝火,那天要熱鬧得多。羅德那天顯得很開心,特意為我們彈奏了一曲蕩氣回腸的命運之曲。這架竹琴,如今都朽得不成樣子了。”她摸了摸了莉露床前的琴身。
“別動它,好嗎?”莉露從床上欠起身來,虛弱地說,“那上麵留有我的戀人的氣息,我擔心它們會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