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2 / 3)

在新文學的詩歌創作流派中,“兩浙”作家主導和引領的主要流派有早期白話詩派湖畔詩派、新月詩派、現代詩派、七月詩派、九葉詩派等。自胡適抱著“自古成功在嚐試”的信念,開創白話新詩創作之後,用白話創作新詩就逐漸成為新潮。周作人、陸誌韋陸誌韋(1894-1970),浙江湖州人,現代詩人。1919年開始創作新詩,主要作品有《不值錢的花果》、《渡河》等。、沈尹默、劉大白、俞平伯、沈定一沈定一(1883-1928),字劍侯,號玄廬,浙江蕭山人,現代詩人。主要作品有《夜遊上海所見》、《工人樂》、《農家》、《十五娘》等。等“兩浙”詩人的創作,形成了新文學最初的白話詩派。他們大膽地用白話寫詩,並注重白話新詩的藝術提煉,對新詩的音節、韻律、形式和表現手法等都作過多種探索。如周作人的《小河》,運用法國象征主義的藝術手法和歐洲的俗歌內容相結合,沈尹默的《三弦》,注重用雙聲疊韻營造新詩的節奏感,都增強了白話新詩的藝術表現力。尤其是沈定一的《十五娘》,熔古典詞曲和民歌於一爐,開新文學白話敘事詩創作之先河。全詩以口語入詩,造句自然、風格清新,富有民歌風韻。在五四情詩的創作中,“湖畔詩社”的詩歌創作,受到了人們的廣泛讚譽。他們以“專心致誌地作情詩”的方式,創造了新詩創作的情詩範型:單純、直白、天真、質樸、浪漫、清新、自然,善於借助豐富的情感想象來表白、袒露心中的理想愛情。他們的情詩創作,豐富和活躍了早期的白話新詩創作,激發了人們的新詩創作熱情。在前後新月詩派中,“兩浙”詩人對新詩創作的規範化所作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1926年徐誌摩主編《晨報副刊·詩鐫》,聚集了一批倡導新詩格律的詩人。與早期的浪漫主義詩人直接宣泄自我情感不同,新月詩人強調自我抒情必須受到理性的約束。他們親自實踐,慘淡經營詩歌的抒情意象,盡量使主觀情感蘊藉在新奇的抒情意象之中,力求做到抒情客觀化。徐誌摩、聞一多等人批評早期的白話詩派的寫實主義是“絕對的寫實”的失敗,而早期的浪漫主義抒情詩派則是感情的“泛濫”,提出要以新詩的形式規範,對此進行拯救和糾正,並在自己的創作實踐中努力踐行自己的承諾,實現構建詩美的理想。正如徐誌摩所強調的那樣:“要把創格的新詩當作一件認真事情做……我們的責任是替它們構造適應的軀殼,這就是詩文與各種美術的新格式與新音節的發見;我們信完美的形體是完美的精神唯一的表現。”徐誌摩:《詩刊弁言》,《詩刊》1926年4月1日,《晨報副刊》第1號。後期的新月詩派則更是宣布要“忠實於自己,誠實表現自己渺小的一掬情感,不做誇大的夢”。在這當中,“兩浙”詩人也是起了主導和引領的作用。除徐誌摩外,陳夢家、孫大雨、邵洵美邵洵美(1906-1968),浙江餘姚人,現代詩人、翻譯家、出版家。曾留學英國,在劍橋大學攻讀英國語言文學。回國後,與胡適、徐誌摩在上海籌建了新月書店出版《新月》月刊。主要作品有詩集《天堂與五月》,小說《王當女士》、《妹妹》、《永久繼續下去》等,翻譯作品有拜倫的《青銅時代》,雪萊的《解放了的普羅米修斯》等。

都是其中的骨幹,他們對前期新月詩人提出的格律主張,進行了創新,大膽采用象征主義的表現方法,使新詩創作逐步朝現代詩派發展。到了30年代的現代詩派那裏,“兩浙”詩人戴望舒就力圖將象征主義的藝術方法與中國古典詩歌意境的營造方法完美地結合起來,創造出現代詩派所致力追求的詩歌朦朧美、意象美的意境。為實現詩歌的美學理想,現代詩派的詩人繼承與發展了初期象征主義詩派的多種藝術方法,並形成了自己的特色,即盡可能地創造出一些新鮮的意象,以表白自己心中的理想。他們反對直抒胸臆,要求“隱藏自己”,也反對過分的形式美,而倡導自由的詩形,戴望舒甚至主張拋棄詩歌中的聽覺藝術成分,變詩歌為純粹的視覺藝術,盡量使用一些口語,以比較整齊的詩行與講究音韻的方式,營造“嶺斷雲連”的詩歌意象。“兩浙”詩人在現代詩派中的主導與引領作用,推動了新詩創作的發展。

在三四十年代形成的七月詩派和九葉詩派中,“兩浙”詩人仍然在其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盡管七月詩派的組織者和領導者主要是胡風,但艾青對這一詩派的藝術影響也是深遠的。。七月詩派的詩人大多在艾青那裏獲得了“詩的獨創性”的啟發,在藝術創作方麵更多地受到艾青的影響。如艾青詩歌中的憂國憂民精神,艾青對詩歌意象獨特提煉和營造的手法,艾青擅長於運用自然景物作為詩歌獨特的意象等,都為七月詩派詩人所模仿和運用。在這個意義上,說艾青是七月詩派詩歌藝術的引領人,是恰如其分的。在九葉詩派中,“兩浙”詩人所起的主導和引領作用也是十分突出的。穆旦、袁可嘉、唐湜等人不僅在創作實踐上,認真地踐行了九葉詩派所追求的共同理想,而且在詩歌的理論建設上,也為新詩的發展提出了諸多的建設性意見,豐富和發展了新詩的創作。他們揚棄了新月詩派、現代詩派回避現實,囿於小圈子的形式主義詩風,主張“更強烈地擁抱住今天中國最有鬥爭意義的現實”。正如唐湜在《論中國新詩》一文中所指出的那樣,努力使新詩創作做到“主觀的感情要求與客觀的邏輯發展上必將與人民結合”。他們要求麵對現實,但反對停留在“浮薄表象的現實”上,而是強調生命的深層體驗和心靈的深度感悟,表現詩人對現實人生的深邃思考,從中獲得哲理的啟示。“兩浙”詩人在九葉詩派所起的主導和引領作用,同樣推動了新詩創作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