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她會突然半夜醒來,莫名其妙的做一大堆好吃的,跑到門口的路上對著遠處翹首盼望,像是等待什麼。
……
就這樣過了許久,終於有一天,那個她期盼的身影真的再次出現在她眼前
“蘭姨,帶我走吧!”
女子驚喜而又惶恐“為什麼啊,小誌?”
“因為我喜歡蘭姨做的好吃的,蘭姨都不喜歡管我,不像爹爹和娘親!”
女子蒼白的臉上泛著痛苦和失望,男孩的一字一句像一把生鏽的鋼刀在那顆心上翻覆的割扯,痛不欲生。
原來她隻是這樣!
很久之前她以為自己越不過那道隔閡,是因為她沒有勇氣,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原來那邊一直沒有等待。所有的一切都隻不過是自己在編製著自己想要的夢,這個夢她粉飾的太華麗,太迷人,連自己都被騙過了。
男孩被父母帶走了。她被罵是淫婦的時候,她始終看著男孩的眼睛,男孩一句話沒說。
瓢潑的大雨中女子站著,一直站著,望著男孩離去的方向一動不動。臉上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或許她本不該有太多的期待……夢醒了,而心卻不見了。
不久之後村裏的人在房間裏發現了死去的女子。一身鎬白的素服下,雙眼圓睜。村裏人傳言,死不瞑目的人,怨氣太大。特地下葬後找法師在她的墓前做了法事。
時光流轉,再多的記憶也都會被時間磨平,沒有人再記起那間古宅裏的她……
……
我生君未生2
“你愛過嗎?”女子對著孤淩天輕語,虛幻的臉龐上似乎是嘲諷。
中年劍客滄桑的臉上擠出一絲淡笑,“愛過如何,沒愛過又如何?”當時或許隻有旁邊的智空看的見,孤淩天轉臉的那一刻眼中是何種的落寞和憂傷。
孤淩天看著伏地虛幻的冥靈,輕歎一聲。屈指一彈,破空聲中一黑異物飛出,直奔牆角的青年。牆角的青年應聲暈了過去。
“不要!”女子驚呼道。
“他隻是睡了,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然後我送你轉生”
女子盯著眼前的中年人,眼眸中閃爍著不解。最終還是拖著虛幻的身軀,一點點爬向牆角的青年。
女子每移一寸都好像耗盡她極大的心力。最後爬到男子的身邊時,那副虛幻的身軀已經幾乎透明了。冥靈吃力的抬起那顫抖的手,慢慢的靠近那張臉,手指輕輕的滑過男子的臉龐,是那樣的小心翼翼。好像是在撫摸著世間最珍貴的存在。蒼白的指間滑過男子的皺眉,額頭,停在溫暖的嘴唇上。
旁邊的智空看到女子那雙空調的雙眼中,透著的是依戀,不舍,還有那超越空間的愛戀。讓人看著揪心的刺痛。
隻有女子自己知道,這一刻她等的太久,久的自己都在時常否定著自己。那地下黴變的空間裏,陰森,潮濕,寂寞,孤獨無時無刻不再侵蝕這那顆靈魂,她獨自承受著歲月的流逝,在絕望中煎熬。
………………
直到兩天前一個魅姬的女人幫助了她。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月圓之夜,黑色的輕紗隨風舞動,那張臉傾國傾城。
“做自己想做的,即使灰飛煙滅,也在所不惜嗎?”
“嗯!”
“好!我幫你!”……
女人不斷的變化這手勢,龐大的法陣不斷的崩塌,淪陷,最後消失。脫離而出的她在潔白的月色下貪婪的呼吸。
“固執的不願轉世投胎,何苦呢?”魅姬看著月光下的女子狂喜的麵容,漠然問道。
魅姬的話讓冥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忙下跪道:“大人助我脫困,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低頭看了眼俯身下跪的女子,魅姬冷漠的臉上麵無表情。“報答……恩,”女子黑色的麵紗下嘴角輕笑。“如果碰到那個迦南和尚替我嚇嚇他,跟他說:他逃不脫,也解不了,命運的齒輪已經轉動了。哈哈……”說完女子化作一道黑影消失而去。
……
看著心愛人睡去的臉,冥靈嘴角揚著一絲微笑,即便是灰飛煙滅有能如何,至少她看到了他。
一場耗盡心力的努力,也許隻為做最後一次無法相見的告別!看著冥靈的溫情,智空感覺心好累,如果換做是他,他是否有勇氣,承受著灰飛煙滅隻為心上人的一麵。
時間總在最珍貴的時刻消逝的飛快!
“時間到了!”孤淩天說道,像一個宣刑的儈子手,冷漠而又無情。
智空皺眉想說些什麼,卻又無從開口。
“她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中年劍客仿佛讀懂了僧人的表情。“冥靈狀態的她已經受傷,如果不趕快趕去往生河畔,日出以後就會灰飛煙滅。”
“輪回,何嚐不是一種痛苦,終究彼岸花中多了一朵我的回憶”冥靈盯著青年睡去的臉,神色悲愴。清冷的月色下,那一襲白色的輕紗,包裹著的是隔世的呼喚,隻可惜心愛的人已經睡去,或許那一聲“永別”他永遠都不會聽到。
忽然間,冥靈的指間凝聚了一絲柔光,柔光輕輕的點在男人的眉心,一縷縷的滲進去,隨即她的身形也一絲絲的透明。
“何苦來哉”中年劍客並沒有出手阻止。隻是木然的站著,滄桑的臉上泛起淡淡的哀傷:“這麼久的等待隻為換他一麵,卻要刪除他關於你的所有記憶,這樣值得嗎?”
最後一絲柔光滲入眉心後,女子停下了手,慘白的臉上平靜安詳,稀薄的身形已經淡的看不清楚“我希望他一輩子都不要忘了我,可是……也許這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小和尚,你逃不脫,也解不開,命運的齒輪已經轉動了”女子突兀的對著僧人說了一句。
“施主,何解?”智空眉頭緊皺。
再也沒有回答。清冷的月光下,女子嘴角輕輕吻了沉睡的男子,而身形也隨著這個吻如飄散的青煙,一縷一縷不斷的焚化。最後那張蒼白的臉一片一片的破碎,剝離。絲絲的蒼白倒映著萬點星光,如同月光下河麵上的波光粼粼,億萬破碎的的光點飛散在寂靜的夜空中,此時地麵上無數朵曼莎珠華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離去,一同升空,伴著億萬的光點不斷的飛快的旋轉,每一次旋轉飛舞都伴隨著湮滅,血紅色的花片在空中支離,破碎,跳躍。像是做著生命中最後的讚禮。那舞妖豔而又絕美。連同著她的夢,她的等,她的癡一同消逝在夜空中。
空中湮滅的彼岸花香在寒風中久久不散……
彼岸花即是前世的記憶,經此之後我的記憶中有你,而你的記憶中卻不再有我……
一場虛幻,一場夢;人醒,夢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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