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冥靈之我生君未生(1 / 3)

秋日如水,殘陽似血。智空早已穿過了竹魅林來到了來到了附近的官道上。他從空靈境中醒過來的時候,之前的那個中年劍客早已經不知所蹤。

關於“自己的本心”智空依舊沒有找到答案,但是他卻確定了一件事,既然自己釋放了邪魔,不管因果報應,還是命理注定。眾生責難,他有無可推卸的責任。或許這是條不歸路,卻是一條他沒有理由拒絕的路

智空行走如風,想盡快趕到人多的宛城去打探關於邪魔的消息。眼見已日落西山,時辰已晚,迫不得已抄道趕去附件一個村莊歇息,準備化緣借宿。

僧人越靠近村莊,卻愈發的怪異。此時本應是農戶生火做飯,炊煙嫋嫋。而偌大的村莊卻是冷冷清清,空氣中透著死氣的壓抑,智空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走近入村牌樓,蒼白的大理石牌樓上書著“方家村”三個大字。僧人放眼望去,入目處,一條並不寬敞的村幹道兩旁,蕭索的瓦房房零落的布羅著。一陣風吹過,揚起散落的幹草,門框在風中“吱……吱”的發著刺耳的摩擦聲。白衣僧人雙眼微眯,不住的掃視著四周的情況。看來這個村子並不算貧困,至少以前不算。

僧人邊走邊看,突然間,昏暗中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在智空前方響起“鬼啊!殺人啦!”,緊接著一道褐色的身影快速的跑向自己。智空躲閃不及和來人撞到一起。抬頭一看:來人二十來歲的樣子,蓬鬆的頭發淩亂,清秀的臉龐,異常的蒼白,放大的黝黑雙瞳是無盡的恐慌和懼怕

“鬼,殺人了!”來人斷斷續續的重複著,顫抖的雙手死死的抓住智空。

“施主莫怕,小僧迦南智空!”智空一邊安慰來人,一片暗想對方到底遭遇了什麼。突然間一個念頭閃過:“難道自己釋放的邪魔在這裏?”看著周圍的蕭索僧人瞬間雙手緊握,眼中竟是一抹狠光。

來人聽到是迦南寺的僧人,緊張的情緒得到了緩解,不過雙手依然死死的拉著智空。

“你叫什麼?剛剛看到什麼了?帶我去找,好不好!”智空小心安撫著,像哄一個迷途的孩童。隻是眼前的人,完全癡呆一般隻是一個勁的囈語,不住的顫抖。完全無法交流。智空沒奈,隻能拉著來人沿著他跑過來的方向走過去。

清冷的月從樹梢爬到了樹頭,懸在靜謐夜空。借著月色,智空摟著顫抖的年輕人慢慢的走向村頭的暗影中……

每靠近暗影一步,智空的心就跳快一分。邪魔雖是他放出,他卻並沒有親眼看到,對於一個常年生活在迦南寺的僧人來說,他生活的全部就隻是閱讀經文,參透佛法。別無其他。所以邪魔這個陌生的存在,他沒有任何的概念。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要如何應對,他更是毫無頭緒。

智空放慢了腳步,不是害怕,而是旁邊的青年此刻顫抖的厲害,幾乎被他拖著前行。

靠近暗影,借著朦朧的月光,智空看清了,那是一座古宅。圍牆上暗綠色的青磚已經斑駁,屋頂上是灰黑色的瓦片。高大的前門大開,黑暗中猶如惡魔張大著的血盆大口,等待著倆人的進入。

慘白的月色中,周圍靜的讓人窒息。夜風裹著季節的寒冷抽刺著白衣的僧人。智空扶著顫栗的青年站在門口,他有種錯覺,冥冥中這座古宅中像是等待著什麼。

智空默念了幾句經文,拉著青年抬腳進入了古宅。此時的青年顫抖的更厲害了,緊緊的拽著僧人的胳膊。寬大的庭院裏冷冷清清,淡淡的月光中,僧人放眼望去,頓時整個人驚呆了。隻見偌大的庭院中,一株株紅豔的花朵鋪滿了整個地麵。緋紅的花朵散發著鮮血般的妖豔。夜風拂過,成片的血紅舞動,詭異的猶如血海中蕩漾的波浪。血浪中一股迷人的花香侵入鼻腔。

“曼珠沙華!”僧人失聲驚叫。

智空在書中看過,曼珠沙華有名彼岸花;傳說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是生長在三途河邊的接引之花。花香傳說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相傳此花隻開於黃泉,黃泉路上,在那兒大批大批的開著這花,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又因其紅的似火而被喻為“火照之路”,也是這長長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人就踏著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當靈魂度過忘川,便忘卻生前的種種,曾經的一切留在了彼岸,開成妖豔的花……

“阿彌陀佛!這地方如何會有這般的妖花”智空喃喃自語。

“鬼啊……”旁邊的青年突然掙脫智空,慌不擇路的沿著走廊跑開。智空措手不及,正準備追過去,隻見暗處的屋頂上突然一道黑影閃過,智空根本看不清。慌亂之間,僧人連忙祭出自己的念珠,雙手合十。隻見黑色的念珠懸浮在僧人的麵前,散發著柔和的光,在昏暗的古宅裏顯得格外的突兀。

智空雙眼緊閉,聖像莊嚴。《金剛伏魔咒》的經文如水般的脫口而出。每念一句,黑色的念珠便潤澤一分,柔和的光更甚。柔光所照之處,妖豔的曼莎珠華逐漸的凋謝,枯萎。最後湮滅。。。

此時,暗處的黑影突然動了,黑影快如閃電撲向雙眼緊閉的僧人。

智空隻覺的渾身一輕,慌忙睜眼。隻見黑色的身影抓著他的肩膀,他整個人被飛速的提至半空後,然後風一般的落到附近一座房頂上。整個過程中智空的心好像是跳到嗓子一般不能呼吸,腦中一片空白。

“小和尚,找死是吧?”落地的黑影低聲怒道。

這個聲音好熟悉,慌亂的僧人大膽的轉頭看去,熟悉的身影,背後的那柄古劍和腰間的酒壺。來人正是日間那個落魄的中年劍客,孤淩天。智空一陣激動,慌忙俯身行禮“施主,早日間,救命之恩還未道謝。晚輩智空,謝施主點化。”

“沒人閑著點化你,我隻不過不想你弄髒了那潭水!”孤淩天漠然回答,完全不顧僧人的感受。

智空淡然一笑“不管如何,智空都應該道謝的。不知前輩為何將小僧帶到這裏?”

“少廢話!差點壞事!”孤淩天冷冰冰的說道,依然目不轉睛的盯著不遠處的古宅。

智空愕然,這位前輩的脾氣還真是陰晴不定。即便是佛門崇尚的寬容待人,句句話都被堵死。他也異常的尷尬。說著也不自主的順著中年人的目光看去。這一看,僧人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此時住宅後院的中間,一襲白衣的女子披頭散發。白色的素衣無風而動,雖然隔老遠看不清地方的臉,但是智空仍能感覺到那個身影下透著的冰冷和邪魅。

“那個應該不是人!”僧人篤定。

白色身影像隨風飄蕩的柳枝,飄向西牆的牆角。黑暗中牆角處一個不住顫抖的身影。

“啊!”智空僵直的身體開始戰栗,空白的腦袋裏無數的轟鳴聲。那個人正是剛剛跑丟的青年。

此時的青年窩在牆角,滿臉恐懼的盯著那個漂浮的白影不住的顫抖。嘴裏發出嚶嚶的驚恐聲。

“前輩,放我下去!那是邪魔,我要救人”智空看著下麵的情況止不住的對孤淩天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