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彭華臉上的一臉誠懇,葉挺心中的最後一塊石頭落了地,他拉住彭華的手,“老弟,我從弱冠時立誌從軍報國,入保定軍校,後來又追隨孫中山先生,一心想為國出力,但是,從北伐起,我的心就一天比一天冷。你看,本來是打得好好的,從珠江打到長江,隻用了短短的幾十天的時間,我們幾乎是天天都在行軍,都在打仗,而且都是在打勝仗。可是,你這裏打得好好的,我們的那位北伐軍總司令蔣某人,他居然對自家的兄弟們下了黑手。然後,那位汪精衛也對自家兄弟下了死手,什麼“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走一個。”江山還沒有到手,他就開始自相殘殺。曆朝曆代的造反的人,都知道要等到江山到手之後,自家造反的兄弟再火並。比如說李自成和張獻忠。先總理的心願和幾十年的努力成了這樣的結果,當然是葉挺和一些誌同道合的同誌不願意看到的,於是我們準備起兵討伐兩個叛徒,可是,葉挺又與同伴不和,一怒之下,出走海外,幸得華僑前輩司徒美堂先生和郭立中先生規勸、推薦,使葉挺又有了為國出力的機會。老弟,我比你癡長幾歲,也就妄自尊大一下,以後我們就以兄弟相稱。我,葉挺的這一腔子熱血,就賣給你了,以後,水裏水裏,火裏火裏,隻要你一句話。”
彭華拍了拍葉挺的肩膀,“希夷兄,何出此言?我們大家是在一起為了國家富強而奮鬥,,不是為了我個人的榮華富貴。晚飯時咱們開個會,會上你和自衛軍的這些家夥們見個麵,我把你的任命宣布一下,軍情緊急從明天開始,你就到職視事吧!”
衛士田柱子拉開車門,“司令員,到了。”葉挺在彭華身後從馬車上下來,打量著這座馬迭爾旅館。
早在19世紀80年代,隨著沙俄向歐洲、近東、中亞等地的擴張屢屢受挫,於是便把侵略的目標轉向遠東,圖謀占領朝鮮和中國東北、西北。為了給向遠東擴張提供方便,沙俄開始修築西伯利亞大鐵路,當西伯利亞鐵路修築到外貝加爾湖時,按原計劃應是沿黑龍江北岸經伯力循烏蘇裏江以東至海參崴,但有人提出修正計劃,建議從恪克圖入境經張家口進北京。在這一問題上,沙俄財政大臣維特的主張最終占據了上風。維特認為,原計劃方案路途遠,工程量大,費時多;如按修正計劃實施很有可能引起其它帝國主義國家的幹涉和反對。因此他提出經由中國東北直至海參崴,這樣不僅縮短了距離,節省了費用,加快了工程進度,而更為主要的是通過修築鐵路實現了對中國東北的占領。他還認為修築這條鐵路,不僅有經濟意義,還有政治及戰略意義。這個建議得到了沙皇的批準。
1898年沙俄經多次勘察後確定了中東鐵路的走向,西起滿洲裏,經海拉爾,齊齊哈爾,哈爾濱,牡丹江,最後從綏芬河出境抵達海參崴。不久,沙俄通過與清政府簽訂《旅大租地條約》,又攫取了修築中東鐵路南部支線的權利,從而形成了一條貫通過中國東北,全長2489公裏的“丁”字形鐵路,哈爾 濱正是處在這一“丁”字形的交叉點上。
1898年4月,沙俄中東鐵路局工程師施特洛夫斯基率領先遣隊從海參崴入境經東寧,寧古塔,額穆索等地抵達哈爾濱的“田家燒鍋”, 並以8000兩銀子買下了“田家燒鍋”作為東鐵路局的臨時駐地,開始了築路前的準備工作。
6月9日,以中東鐵路工程局付總工程依格納齊烏斯為首的工程局全體工程技術人員乘“海蘭泡”號抵達哈爾濱。到達後,依格納齊烏斯決定將哈爾濱作為鐵路跨江架橋地點和城市建設基地,並立即開始辦公。由於中東鐵路的修建,也因哈爾濱處在“丁”字形鐵路的交叉點這一特殊地理位置和鐵路交通功能的作用,使哈爾濱在短短的三十年間由一個小漁村迅速發展為一個帶有濃厚殖民色彩的近代城市。
而這座馬迭爾旅館,正是在這三十年裏哈爾濱發展的見證。現在,這座豪華的旅社被自衛軍征用,成了自衛軍接待各方客人,往來交際聯絡的場所。
旅社門口值勤的哨兵看到在一群衛士的簇擁下,彭華和葉挺兩人向門口走來;帶班的班長急忙高聲下達著口令,“立正!敬禮。”這一聲口令,令葉挺感觸良多。
“彭司令,自從前年我出國之後,就再也沒有聽到這一聲,立正,敬禮了。我原本以為這一生再也聽不到了,沒想到剛才這一聲口令,令希夷感慨頓生。”
彭華在一旁笑了笑,“葉總指揮,有人天生是學者,有人天生是商人,而你,希夷兄,恕我直言,你天生就是一個軍人。”轉過頭來,彭華向站在一旁的留守兵團司令傅殿臣和參謀趙建平下達這樣的指示,“你們馬上挑選人員和武器,給葉總指揮成立一個一百二十人的近衛連,再另挑出十個人來做隨身衛士。晚飯通知在哈爾濱的團以上軍官集中到這來,我要宣布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