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章 硝煙起6(2 / 2)

來無影,去無蹤。

仿佛隻是她的錯覺——如果她的手裏,沒有握著這一副像的話。

那個八字,是她孩子的生辰八字。正是因為有這一行八字,她才恍然驚覺,那像之上詭異的朱砂紅紋,寓意為何。

她費勁千辛,瞞得嚴實,吃盡苦頭,結果卻生下了一個臉上有妖紋的兒子,偏偏,欽監從觀出“刑忌夾印”這樣凶煞的星象!若是叫人見著這孩子,他便絕無再有活路!

她才狠心地讓人把孩子送出了宮,並哭著央求皇上,撒下了這樣的彌大謊。

當日接生孩子的穩婆、伺候的宮人,都已經被處理幹淨了,知情者,唯有蘭藜和當日送孩子出宮的那個平王府舊人。平王府的那個舊人,也是因此,她才篤定李瞻雎就是她的兒子,那個因為她太過謹慎而狠心送出宮去的兒子。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那邊傳來的消息,從來沒有懷疑過李瞻雎的身份,可是手中這麼一張薄薄的畫像紙箋,卻在她的心上撕開了一道懷疑的口子,讓她越想越不安。

尤其是那個神出鬼沒的黑衣人,他統共隻了四個字,除了一個“看”字提醒她看紙箋上的像之外,“你兒子”三個字,將她的思緒越拉越長。

對方是想,這畫像上的人,是她真正的兒子?還是回答了她所提出的三個問題中的其中某個或是全部的問題?

你是什麼人——你兒子身邊的親信。

誰派你來的——你兒子。

你想做什麼——來告訴你,你兒子不是李瞻雎。

似乎通通可以解釋,但是,卻又通通隻是她的猜測。

可如果,送來這副像的幕後之人,不是她的親兒,或是扣押了她的親兒又道破了他的身份,又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點上,送來這副像呢?

黎府,偏院。

黎焰對麵坐著白闕,一起喝著茶。隻不過,前者一臉閑適,後者雖然帶了麵具,也能感覺到他渾身散發的怒意。杯盞盤碟被碰得叮當作響,以宣泄自己的不滿。即便是神出鬼沒地潛入宮中送完像、又悄無聲息地回到黎府的離殤出現在他們所在的房間,白闕也是沒好氣地哼了離殤一聲,把目光別向一邊,不看他。

離殤眸中閃過一絲失落,無視黎焰,默然地把凳子挪向極靠近白闕的位置,握住了他的手,似是在下意識地討好,但又礙於黎焰在場,不想讓他聽到他哄白闕的現場。

“白公子,玉佩已送到皇上手中,能向嫻貴妃證明你的身份的,隻能是一張你的容顏畫像。”黎焰出聲,淡淡相勸。畫像是他著筆畫的,他也隻在親眼瞧見白闕的麵容的第一眼,麵上微露訝色,而後便一切如常。可是對臉上的妖紋諱莫如深的白闕,依然心中不悅。

這根刺,梗在他心裏二十幾年了,哪怕是離殤,他都會覺得心裏不舒服,更何況是黎焰?旁人表現得再不在意,他都會覺得憤懣難忍。

隻是,這又是不得不邁出的一步棋,

白闕僵硬地道:“沒我的事兒了,我先走了。”

離殤也隨之一起起身,不肯鬆開白闕不滿掙紮的手,然後不由分地帶著他,消失在夜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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