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芷雲並沒有多想,跟上前去,她現在和太子還是合作的關係,而且,看上去太子也不會傷害她。
太子卻直接把聶芷雲帶到了一間密室裏,聶芷雲神色淡然地跟在太子的身後,直到走到了密室的盡頭。
太子坐了下去,看著聶芷雲道:“芷雲,你們聶家與魯家與皇室的恩怨,沒有能解除的一天嗎?”
聶芷雲神情微怔,卻是淡然地看著太子:“太子殿下,芷雲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我想讓你見一個高人,”太子開門見山道:“這位高人可以預測一些人未來一個月的事情,而你就在他的預測之中。”
話落,一個道士打扮的人已經走了出來,仙風道骨,隻是那雙陰鷙的目光卻是聶芷雲不喜歡的。
道士,不該有這般能洞悉人的目光。
那道士走到了聶芷雲的麵前:“貧道南海,與姑娘是有緣人,姑娘的來曆貧道一清二楚,因為太子救了我,所以我想去為太子改變一些事情。”
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聶芷雲還會去傷害太子不成?
聶芷雲麵上卻不動聲色:“卻是不知,這位大師是否知道我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你從回憶中來。”
聶芷雲心中微頓,縱然太子不明白什麼意思,可是她卻是聽的一清二楚的,從回憶中來,不正好突顯了聶芷雲要複仇的心裏了嗎?
聶芷雲怔怔地看著那道士,當下蜿蜒了唇角:“那敢問道士,我可以圓夢嗎?”
“前世的夢你已經圓了。”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你前世恨董清遠,那麼他現在已經死了,你也完成了自己的夢想,而今世你想要打敗明洪帝的夢想,還沒圓。
聶芷雲卻依舊不為所動,隻看著那道士道:“那大師認為,我的將來將是如何的?”
聶芷雲雖然已經信任那個道士了,可是卻不是完全地相信,因為她自己身上發生了那麼奇怪的事情,她不會再認為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在自己身上發生的更為奇怪的事情,所以她更加不畏懼那個道士。
而她之所以這麼問,就是為了應付太子的,看太子的表情,那道士應該是什麼都還沒對太子說的。
道士走近聶芷雲:“我自然會告訴你,你想要的答案。”
說著,長袖一揮,聶芷雲一個不防備,卻是已經暈了過去,太子立刻上前一步扶住了聶芷雲,把她放到了密室的床上去。
清輝飄渺,泛著冰冷的幽。
聶芷雲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冷汗早已浸濕了單薄的衣衫,若毒蛇粘覆。
外麵一片嘈雜,細細聽去,更多勸酒之聲,儼然一派觥籌交錯之景。
聶芷雲突然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四目望去,這是一個軍用帳篷,裏麵除了一張床、一張書桌、幾條簡易的木凳外,四周都掛著標記清晰的地圖。
驀地,聶芷雲見鬼似地緊盯著書桌上的那柄梅花匕首,那匕首為玄鐵所製,其杆為圓形,上纏大紅綢帶,握手處有一個月牙開拓護手刃。
這匕首雖然價值千金,但是令聶芷雲詫異的是,這匕首為諸葛晨最為心愛之物,是早先從匈奴王手中繳獲的,削鐵如泥,後來諸葛晨將其送與了聶芷雲防身之用。
可是,匕首現在怎會在此?難不成,諸葛晨也在這兒?
驀地,有身影掀了簾子閃入,英氣逼人的麵上,清俊的眉宇間透著淡淡的光,紫羅蘭色澤的清澈眸子在見到醒來的聶芷雲時變得柔若晨輝,諸葛晨穩步上前:“你醒了?”
感覺那略微粗糙的指腹劃過額頭的溫熱,聶芷雲心底一片柔軟,聲音有些哽咽地喚了聲:“晨哥哥。”
她知道,她終於安全了,她知道,諸葛晨已經帶人把她從東旭給救出來了。
聶芷雲睡了一覺,卻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原本她以為,當馬車裂開了,當她滾下了懸崖的時候,她以為今生她再也活不了了。
而此刻再見諸葛晨,一種深邃的親切感讓聶芷雲清淚滾滾,她知道今日他們打了勝仗,成功擊退了東旭五萬大軍,更繳獲了三千石糧草,可是,這卻隻是東旭的欲擒故縱之計,她見諸葛晨麵上並無一絲喜色,眉間多有愁緒,深知,聰慧如他,一定對這次輕而易舉取得的勝利表示懷疑了,遂握了他的大手,哽咽道:“晨哥哥,方才我做噩夢了,這四周都是大火,還有壞人要來殺我們。”
聶芷雲不知道該怎麼把前世發生的這些事情告訴諸葛晨,雖然場景換了,但是聶芷雲知道,這些事情在今世也是一定會發生的。
諸葛晨眸底閃過一抹深沉,旋即輕輕拍了拍聶芷雲的手:“芸兒不怕,我會怕人保護你的,劉洋……”
聶芷雲卻猛地扯了下諸葛晨的衣袖:“我,我害怕他,貢大哥,我自己待著就好。”
劉洋是諸葛晨的親信,更是他的謀士,可是聶芷雲知道,這個外表忠誠,擅於進諫之人才是諸葛晨身邊最大的叛徒,前世的羌無之戰,若不是因為他告密,諸葛晨也不會受到重傷,差點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