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正在這時,突地從門外走近一人來,他見轎簾沒有被掀起,自是沒有檢查了,於是喝道:“是何人要出清風門,怎地不掀簾檢查!”原來,過了這道清風門,出宮處便隻剩一道“風姿門”了,但實際上這風姿門隻是虛設,為了美觀而做,門口沒有檢查禁衛士,所以出宮的重要關卡卻是這“清風門”。
隻見門口兩名禁衛士見了那人,立即笑道:“是三小姐,所以沒有檢查。”“三小姐,她做聲了罵?任何人都要檢查!”那人臉一冷,兩名禁衛士立即不敢再說話。軒轅飛雪聽了,卻是氣得差點想出去打他的耳光,但想到如來在身旁,不可太粗暴。於是在轎內大聲叫道:“德前衛,是何人膽敢擋我的轎子!”正是在叫領隊禁衛士。
德前衛道:“是嚴副統領。”“什麼嚴副統領,新來的麼?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軒轅飛雪叫道,她被氣暈了頭,卻沒有看到身旁的如來坐不住似的,要向座位底下鑽。原來,這嚴副統領不是別人,正是嚴鍾。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去想為什麼嚴鍾會變成副統領了,隻想著該如何不讓嚴鍾看到自己。心想隻要簾子不被掀起來,自是不能被發現了。於是俯在軒轅飛雪的耳朵邊道:“飛雪小姐,這新來的副統領定是聽說小姐容顏動人,想一睹芳容,便徇公枉私。”
軒轅飛雪被他一稱讚,心裏自是高興,卻被最後一句話氣得心裏直冒火,於是再也顧不得什麼淑女形象了,大聲喝道:“德前衛!這什麼嚴副統領侮辱本宮,你上去把他拿下。”德前衛一聽,頓時傻眼了,原來他這前衛比副統領低了兩級,哪敢以下範上。但三小姐吩咐的不敢不做。
正要走上前去。卻見嚴鍾對著轎子揖一揖,道:“敬請飛雪三小姐原諒,因為有壞人闖到宮裏來了,所以不得不請小姐掀簾一看。”話音剛落,突然眼前白影一閃,一股勁風直向臉頰襲來,嚴鍾大驚,提氣疾速後退,哪知那身影之快卻是危非所夷,竟然像貼在自己身上一般,隨之跟來,那風氣絲毫不減。他這才看清楚之人影卻是一個小女孩子,比自己矮了好幾分,便身在半空,右手向自己臉頰襲來,毫不吃力。心知這便三小姐,也不敢出手相碰,於是向左閃去,加大了三分之力,速度比剛才又快了許多。
軒轅飛雪大怒之下,挑簾、騰身、出掌十分快速,本來她對自己輕身術頗為自信,哪知嚴鍾一再退閃,眼看他向左閃去,速度快了許多,便要脫出自己掌風所控製的範圍了。不由一聲嬌喝,手腕微轉,嚴鍾隻覺眼一花,千百條手臂向自己襲來,左邊亦是,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卻不敢用手碰,於是穩住聲形。立即“啪!啪!啪!啪!”四聲響,臉頰挨了軒轅飛雪四掌,軒轅飛雪大怒之下,又加了兩耳光,“你現在看清楚了,我便是三小姐!”
如來在轎內看了,大是高興,但想到嚴鍾老奸巨滑,武術高超,定能聽到轎內的聲音,於是心裏雖然高興,卻是閉了氣息,動都不敢動一下。果然,嚴鍾笑著摸了摸臉對軒轅飛雪道:“是!小人該死,還請三小姐上轎,不要傷了身子。”卻是在他確切聽到轎內沒有聲音才說的。軒轅飛雪本想還訓嚴鍾幾句話,但想到如來還在轎中,便冷“哼”了一聲,轉身上了轎子。如來等她上來,才用力地吸了一口氣,“辣塊媽媽的,老子差點被憋死。”
轎子剛準備起轎,空聽清風門外,一陣號角“嗚嗚”之聲,然後清風門突然大開,百來人的禁衛士分成兩隊衝了進來,後麵跟著握長矛的士兵,也是兩成兩隊跑了進來,以牆背而立,動也不動一下,神情嚴肅。看到這種陣勢,如來自是頭一次,正準備問軒轅飛雪,卻見清風門外走入一隊馬隊,在中間一片全紅毛的馬匹之上坐著一白須中年人,滿臉紅光,十分地威武。
門內原來的禁衛士以及嚴鍾待他的馬行到麵前,一齊跪倒,高聲喝道:“恭賀左翼大將軍回宮。”那人也不答話,臉略露笑容,繼續向前行。如來這才看清楚馬隊後麵居然一排八隊士兵,個個銀盔銀甲,長槍大刀,十分高大壯實,卻是沒有盡頭似地,慢慢行了進來。連軒轅飛雪的抬轎禁衛士見了這等氣勢,也退到一邊去了。
如來轉頭對軒轅飛雪道:“他是誰?竟敢擋了三小姐的轎子。”自是想激她一激了,哪知軒轅飛雪見了那人,竟是充耳未聞他在身邊似的,待那馬行到近處,低頭鑽出轎子,對著那人屈了屈腰道:“恭賀二叔回宮!”那人低了低頭,道,“是飛雪啊!你現在出宮去麼?”“是的,飛雪有事要出宮一趟。”“好!要小心一些,別被異族人傷著了。”那人道,語氣雖然嚴肅古板,但如來還是聽出其中一絲深深關切之情,軒轅飛雪又屈了屈腰,低頭道:“飛雪謹記二叔教誨!”
如來見她對這左翼將軍這般多禮,而且淑女十足,自是十分驚奇,倒忘了閉氣了。突然眼角通過轎簾處瞥見嚴鍾一雙眼睛正仔細地看著這邊,不由得一驚,“完了,這老狐狸要發現老子了。”忙閉了氣,可是微風突起,隻覺手腕一緊,眼一花。人已經在轎外,卻是被嚴鍾提住了,“哈哈!這回看你往哪裏跑。”話未說完,卻聽軒轅飛雪叫道:“你這奴才好大的膽子。”音到人到,雙手直向嚴鍾襲來。
嚴鍾急忙提著如來閃避,隻聽軒轅飛雪叫道:“還敢躲!”,頓時滿天都是她的影子,卻是情急之下拿出絕手活。哪知紅毛馬上的左翼將軍卻沉聲道:“飛雪不可造次,停手聽嚴副統領說話。”軒轅飛雪自是心中不願,但聽見二叔開口,立即停了下來,卻是滿臉委屈之色,“二叔,他是飛雪的朋友。”
嚴鍾卻道:“報告左翼將軍,此小孩便是在下曾經說過的小賊人,與塞外‘黑山君’有聯係的。”“你胡說!你徇公枉私,大大地該殺頭。”軒轅飛雪大喝道,如來見她如此袒護自己,不由得大是高興,暗道:“嚴老頭,想殺老子,可沒有那麼容易。”左翼將軍卻微微皺了皺眉頭,如來一見,立即暗叫:完了,這老頭子不相信她。果然,隻聽那左翼將軍道:“飛雪!不可亂發脾氣,嚴副統領既說他是小賊,那自是不錯的了。可是他還是小孩子,還不至於殺頭,先關起來,日後再處理。”
“他媽的,你才是賊呢!嚴老烏龜卻是大大的老賊。”如來暗罵道,卻已經被兩名禁衛士抱了起來,向另一條路上走去,軒轅飛雪被那左翼將軍一語攔住,竟是不敢救他了。如來在拐角處卻回頭對她做了個鬼臉,心想:老子這次不死,不如賭一賭,說不定她會來救老子的。卻不知他這一賭卻是賭對了,原來軒轅飛雪常年生活在宮裏,宮裏女性居多,男子甚少,與她同齡的就更少了,就算有一兩個也是嚴肅古板,遇到如來大大不一樣,少年女孩心思無猜,覺得新鮮,不免頓生好感,哪裏知道什麼喜歡不喜歡,隻是心中十分掛念而已,自是心裏在打算要救他出來。
如來被兩名禁衛士押著,又是七彎八拐的,後來把如來丟進一間房間裏,這房間有床有桌的,倒也不是非常可怕的地方,看情形可能以前是仆人住的。隻是現在門口被兩名禁衛士守著,窗戶被釘得死死的了,自是不能出去了。於是,每天隻能在房間裏吃睡,拉撤的時候卻是被兩禁衛士陪著,茅房處一前一後,如來想起心思,也是無計可施。算好的是,嚴鍾竟然一次也沒有來,自是大大的幸事。而且他胸口的傷因為有人照顧,一日好似一日,到第七日時,已基本完全康複了。
第八日剛吃過早餐,聽門外兩禁衛士道:“三小姐!”如來一聽大喜,隻聽軒轅飛雪道:“開門!”“是!”軒轅飛雪手裏拿著一竹籃走了進來,待門重新關上,如來立即跑了上去,握著她的手道:“你怎的才來,把老子想死了。”軒轅飛雪臉微紅,如來心裏暗想道:“隻要老子再哄哄她,她定然救老子出去。”哪知軒轅飛雪雖然臉露紅暈,接著卻伸手在他左頰狠狠地打了一耳光,隻打得如來怔在旁邊,“你……”
“你說你為什麼騙我。那天他們說你與土匪‘黑山君’有聯係,我原是不相信。可是後來一查,才知道你不僅與土匪有聯係,還認那什麼‘黑山君’為師父。而且,你根本就沒有什麼妹妹,倒是與街頭一群小混混混在一塊兒。”軒轅飛雪道。
“他媽的,老子便不能認土匪做師父麼!別人做別人的土匪,殺人越貨,老子做土匪的徒弟,在街頭當小混混,幹你們鳥事。你們住在這麼漂亮地方,有吃有喝的,還管老子。”如來心裏想,但又想還得這豬頭三救自己出去,於是,笑道:“是!飛雪小姐教訓得是,小人以後一定洗心革臉,不,連腦也洗了,全身都革個光,從自不再做那什麼鳥土匪的徒弟了、街頭小混混了,就算要做,嘿嘿,不如做一個飛雪的跟班,逗小姐歡心,就算死也心甘。”
軒轅飛雪一聽,又高興不已,掀開蓋在竹籃上的白布道:“這裏吃得不好,我給你在廚房偷了許多東西來。”如來立即伸手到籃子抓了一隻雞腿出來,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其實在這房間雖被關著,吃的卻是不缺,相對於大魚大肉清淡了一些,吃得卻是非常飽,但現在為了計軒轅飛雪開心,如來故意顯得狠吞虎咽地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