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第一章

洛神大戰之中,人族神領盤古、女禍與魔族邪魔行天力拚而兩敗俱傷,神形匿跡,自此人族逐漸分化為四族,是為風、火、水土四族,與魔族以昆侖山脈為界,各自為政。四族視魔族為異族,於是,人族與魔族之間的恩怨一日深似一日。

洛神大戰之後,已快一萬年。土族居庸關城內氣候炎熱,卻是已到五月底,夏日快近之故,隻見陽光如練照著大地,街道行人稀少。東城一茶館內卻是十分熱鬧,隻見一大幫人圍著一人,神情專注,不時與旁人討論,卻是中間那人在講故事。原來這茶館旁紫竹林立,竹葉盈綠,竹高而擋陽光,自然十分地涼爽,老板為了讓客人更加滿意,特地請了一位老先生在館內說書講故事,這館內的情形與大街上人煙稀少自是大不相同了。

隻見那說書先生麵目清瘦,雙眼炯炯有神,下額三寸長須,一看便知學問不低。他講完一段,端起茶杯喝了幾口。又搖開他的黑紙扇,清了清嗓子道:“諸位之中,可有人知道為什麼我人族會分成風、火、水、土四族的?”

他這一提問,圍觀的人立即交頭接耳起來,看神情自是不知道了,因為這些人倒真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人族會分成四族的原因。看了眾人的神情,那說書先生眼睛內漸漸露出光芒,自是他為自己懂得頗多而暗自高興,也為他下麵要講的內容增加了吸引力。

他又搖了搖扇子,正準備下麵的開場講解。突然,一人大聲道:“他們若是知道,又何必要請你來,你買這關子買得也太不高明了。”這聲音雖然顯得有些稚嫩,但說書先生一聽,頓時神情尷尬,因為一個人的計謀若是被人揭穿,總歸是不太好意思的,何況說書的先生又極是講麵子的人。

眾人聽了那聲音也是暗自好笑,心想這人也太不給情麵了些。便一起向西首看去,隻見發聲的原來是一個七八歲的男童,生得紅唇白齒,十分清秀,著單薄衣衫,正坐在茶館邊的橫欄上。

他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射來,也不害怕,兀自垂著雙足搖來晃去,但他身邊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女童卻似有些害怕,忙扯了扯他的衣袖道:“滿堂,我們走吧!”她另一手裏提著一個油罐,眾人一看,便知是附近哪戶人家的兩小孩乘著買油之機偷偷溜進茶館聽故事的。那男童見身邊同伴女童拉扯自己,也不回避,卻笑嘻嘻地去揪那女童頭上的發辮。那女童年紀比他小,自然拉不過他,心急之下,隻得張口向那他手腕咬去,那男童這才縮回自己的手。

說書先生見是小孩,想反駁卻覺得無甚意思,幸好一人道:“先生,別聽小孩子胡說,你繼續解說吧!”於是,他又張口準備解說,哪知那男童又道:“你何不叫掌櫃子拿些糕點,待你用過之後再講。”

說書先生一聽,頓時心裏起怒,但他壓著心裏怒意,問那男童道:“你是哪家的孩子?”他在東城說書無數,認得不少人,心想若是認識這男童父母是再好不過。

哪知,那男童卻道:“你管我是哪家孩子,你自管你說書便是。”他話音剛落下,就聽一人大聲叱喝道:“金滿堂、古韻嬋,你這兩個小鬼又跑來搗蛋!”卻是茶館的老板兼掌櫃子來了,他胖胖墩墩地,正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聽了他的話,自然是認得那兩小孩的,見他一進來,果然兩小孩子立即從橫欄上溜了下來,名為古韻嬋的女童拉了那男童想走,那名為金滿堂男童卻對茶館老板道:“我們來聽故事,來不得麼?”

茶館老板看了他們一眼,哼了一聲,卻徑自向說書先生走去,顯是不願與小孩子爭吵,於是金滿堂又自顧自地攀到橫欄上去了,隻急得古韻嬋想走也不敢,一張小臉急得紅通通的。

茶館老板的到來自是替說書先生解了圍,隻見他把托盤放在說書先生的桌前,從中捧出一個青銅杯放在說書先生麵前,笑道:“先生,你把這雞血喝了再講吧!剛殺的,趁新鮮。”

土族處於新大陸中部,森林眾多,土族人大都以捕獵為生,故土族人善射,所以土族人也喜喝動物生血,以視滋補。茶館老板現請說書先生喝雞血,自是把他當貴賓待,當然他也是看在說書先生為他吸引眾多客人的份上才會如此的。

說書先生一見,大是高興,一方麵為他解了圍,另一方麵亦是自己受到了尊敬。忙道:“好好!掌櫃子太客氣了。”說罷,捧起青銅杯便要飲那雞血。眼見他就要把青銅杯送到嘴邊之時,突聽“吱吱”一聲輕響,那說書先生突然一聲驚叫。

眾人向他看去,隻見手裏青銅杯上竟然盤鋸著一條小蛇,那蛇不過一尺來長,但通體銀色,十分奇特,它在青銅杯上環遊一圈,徑自把頭伸到杯中吸那雞血,吸完幾口,昂起頭來對著天空鳴叫幾聲,聲音如青蛙一般,絕不是一條小蛇身體裏能發出聲來的。

那說先生一隻看著手裏的青銅杯上的銀蛇,情形呆目,想是被這情形嚇得呆住了,終於白眼一翻,倒地暈了過去。青銅杯徑自落在桌上,雞血流了一桌,那銀蛇兀自盤在桌上吸著,它全身銀色,在雞血中遊了兩圈,全身被染成紅血,卻又泛著銀光,情形十分可怖,旁邊聽書之人以及茶館老板都嚇得退了三步。

茶館老板高聲叫道:“阿明,阿明,快拿竹棍來趕蛇。”“是,掌櫃子。”便見一夥計提著一竹棍趕了進來。一客人見了,勸他道:“這蛇奇特得很,隻怕不是一般的蛇。”

茶館老板也是心裏慌張,便對趕來的夥計道:“你去把先生扶過來。我來趕那蛇。”那夥計依言繞過桌子,把暈倒的說書先生背了過去。茶館老板顫顫兢兢地拿過竹棍,便向桌上伸去,想去拔挑小銀蛇。

但他心裏害怕,竹棍伸出歪歪斜斜的,半天不敢去碰那蛇。突然,圍觀的男童金滿堂道:“掌櫃子,剛才大家都沒有看見這蛇是怎麼來的,你不怕它突然彈起咬你麼?”

他這一叫,茶館老板更是害怕,正那銀蛇又昂起頭,對他鳴叫幾聲,他還哪裏敢去挑那蛇,隻得回頭狠狠地瞪了男童金滿堂一眼。女童古韻嬋又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衣袖,叫他別多嘴。

哪知金滿掌反而走上前去,道:“你這麼怕事,讓我來好了。”他走上前,接過掌櫃竹棍,便要向那銀蛇挑去,他身後的女童古韻嬋卻在這時叫道:“滿堂,你要是挑那條蛇,我再也不理你了。”說罷,翹起嘴,頭偏向一邊,向外看去。眾人見了,隻是心裏暗自好笑,心想這小孩子家倒也有趣得緊。

金滿堂卻隻是回頭看了她一眼,笑嘻嘻道:“你這會兒不理我,待會兒自然會理我。”說罷,回過頭來,又要去挑那蛇。這時,隻聽“啪啪……”幾道擊掌聲,一人道:“素傳土族人膽子大,原來是小孩膽子大而已。”

一聽那語氣,就知是諷刺之意。金滿堂便停了手與眾人一起向外看去,隻見茶館外立著一青年男子。那男子麵貌英俊,身材修長,著藍布長衫,目光流彩,一副十分精明的樣子。他右手抱著一個四五歲的男孩,那男孩皮膚雪白,大眼簿唇,頭發略卷,偎在他懷裏十分乖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