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道:“如此說來,不可大意,老朽走一趟吧!”
袁天罡取出藥酒,準備離去。
如玉卻低聲道:“交給小婢,此物要處理得不留痕跡,鍾木魁並非粗心大意的人,隻在未存防範二公子的用心,一旦讓他心中動疑,那就麻煩大了。”
袁天罡微微一笑,道:“如玉姑娘如此細心,老朽安心多了,一切謹慎、忍耐,老朽未回轉之前,千萬不可和他們衝突。”
一閃身,突然消失不見。
“去如飄風,形影頓失。”如玉道:“袁老爺的術法之精,絕不在李爺之下。”
李世民點點頭,道:“江湖上異人眾多,這數月之間我開了不少眼界,那位七絕道長的衣著詭異,恐怕也是位精通術法的人。”
如玉處置了藥酒,洗淨酒杯,籲口氣,接道:“二公子推斷不錯,隻看七絕道長的衣著、形貌,當知其必具奇術。但二公子有李爺和袁老爺子這等高人相助,足以抗衡了。”
李世民輕歎一聲,道:“太原府凝聚的軍事力量如果先用在和虯髯客的決戰之上,就是一件很大的不幸了。”
他心中憂慮這兩股力量的抗爭、對消,將給袁紫煙一個掌握全局的機會,但卻忍在心中未說出口。
“二公子!”如玉低聲道:“大王掌握的力量非常雄壯,太原有多少兵力我不清楚?但雙方一旦大軍對陣,後果可能是兩敗俱傷。”
“是的!”李世民道:“不能讓這場戰爭打起來,寧可讓虯髯客先入長安。”
如玉沒有接口,她隱隱知道虯髯客有十萬甲兵潛伏,也知道天下多處亂民嘯聚,皇上正派出數十萬大軍四下征剿,但真正天下大勢形態就不是很清楚了,所以接不上口。
李世民也未再說。
此時此刻,人地兩不易,實非談論天下大事的時機。
突聞鐵杖觸地之聲傳了過來!
似是鍾木魁來了。
事實上,聲音入耳,鍾木魁已出現行宮門外。
如玉反應奇快,扶著李世民道:“二公子,我扶你到臥房休息吧!”
鍾木魁舉步一跨,兩丈多的距離被他一步走完了,身子已到了李世民坐的桌子前麵。
終於露了一手絕世輕功。
“二公子,哪裏不舒服啊?”
鍾木魁雙目神光如電,逼注在李世民的臉上。
李世民緩緩地道:“前胸……”
心想:心、肝、肺腑皆在一處,說前胸總不會錯。
如玉接著道:“服了那顆藥丸之後,不多久即感到前胸不適,木老啊!二公子如有閃失,小婢可負不起這個責任,要不要通知張姑娘一聲。
鍾木魁心中暗忖道:“好霸道的藥力,李世民發病太急,還真不好向出塵那個丫頭交代。牛鼻子老道啊,這一次又被你耍了,李世民是你算計的,仇恨卻留到我老鍾的頭上,我和張出塵這場誤會,隻怕是很難解釋清楚了。”
想到窩囊之處,忍不住歎一口氣!
李世民暗道:果然是合作做戲,不知虯髯客是否也知曉這件事。
“怎麼會這樣子呢?”鍾木魁道:“這幾天你日夜都和二公子膩在一起,酒後色,色後酒,連綿不絕,是不是傷了二公子的元氣?”
“推到我頭上了!”如玉心中暗罵,口中卻道:“冤枉啊!木老,早些通知張姑娘吧!二公子一旦病情有變,張姑娘火上心頭,豈不要殺了小婢?”
“嗯!這就很難說了!”鍾木魁道:“張姑娘也交代過老朽,善待二公子。如今被你搞成這個樣子,老朽就算想幫你,也未必能夠幫得上了。”
如玉呆了一呆,忖道:完全推給我了,這個枯木、僵屍一樣的老小子也夠歹毒了!不行,我得讓他多招認一點罪狀,留個日後對質的口實。
心中念轉,裝出無限的淒傷,道:“小婢一村女爾。生死何足掛齒,但二公子病勢怪異,小婢就算甘願頂罪一死,隻怕張姑娘也未必相信!”
鍾木魁沉吟不語,顯是被如玉這一言擊中要害。
片刻,鍾木魁方道:“如玉,你真的願意代罪一死?老夫倒是想起一個主意了。”
“小婢命如草芥。”如玉道:“活著不多,死了不少;如能幫襯木老一把,死而何憾?”
鍾木魁道:“對!你的死,化解去老朽和張姑娘一場誤會,也算死的值得了。”
“是!小婢該當如何?”如玉道:“還望木老指點。”
鍾木魁點點頭,道:“李世民服用的藥物,將使心肝枯硬,很快將人事不省,但拖個三五日還不會斷氣。張姑娘進入行官,你就全力撞壁而亡,你一死,張姑娘什麼也無法問了。記著,要全力撞牆,立刻斃命。”
如玉點點頭,道:“是!死無對證。小婢畏罪自殺,張姑娘就無法怪木老爺了。”
“就這麼一言為定。”鍾木魁道:“不過,醜話講在前麵,你如食言不死,落入老夫手中,那就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老夫要折磨你三個月,再將你挫骨揚灰。你如死得及時,老夫將華服上棺,厚葬於你。”
“如玉不敢誤事,木老放心就是。”
“再給你一夜歡娛。”鍾木魁轉望著李世民道:“明日老夫就點了李世民的穴道,以求保隱秘不泄。二公子,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老夫不打擾你了,今夜無限好,懷抱女多嬌,如玉姑娘對你一片真情,你要好好憐惜她呀!往事俱成煙雲夢,二公子,想開一些呀!今夜放懷且盡歡,明日黃泉路途遙;老夫又作了一件好事啊!”
哈哈一笑,轉身而去。
“好陰森、好冷酷!”李世民坐正了身子,道:“以嚇得人心驚、膽顫為樂,這個人已經全無人性了。”
如玉微微一笑,道:“但他武功高強,能力敵千人,惡戰一日夜滴水不進,仍能戰下去,其耐力之強,大王亦是有所不及。”
“這……這怎麼可能呢?”李世民道:“人是血肉之軀,怎能久戰不疲?”
“所以鍾木魁不算是人了。”如玉道:“他把自己練得跟一般枯木一般,沒有愛欲,不能親近女色,除了能喝點好酒之外,再無別的娛樂了,剩下的隻是戰鬥機械。”
李世民道:“他無愛無欲,怎的甘願受虯髯客的節製?而且忠心不渝。”
如玉道:“這中間恐非二公子所想的道義交往,一個人到了無欲無愛的境界,存在心中的可能是畏、恨二字,恨世人為什麼不和他一樣,形如枯木。
所以他整起人來,狠得可怕,也畏懼能一擊製他於死的人,對那人就變得百依百順了。他認為大王能製他於死,就對大王忠心下二了。”
李世民道:“聽起來大有道理,不知言有所本呼?難道七絕道長、李靖、張姑娘都沒有殺他的能力嗎?”
“沒有所本。”如玉道:“這些論據都是妾婢暗中觀察所得,隻從李爺傳了妾婢武功、術法之後,妾婢也開始留心周圍的人人事事。多年累積,得到了這些結論。
不過,大王具有的神力威猛,確也是驚天動地,讓人一見之下,永懷敬畏,不敢生叛逆之心。”
李世民心中暗忖道:“虯髯客神威凜人,是一位莫可小覷的大敵。”
“有人來了,二公子請伏案假寐。”
如玉低聲說著,一麵伸出玉手輕輕在李世民的身上敲打。
但聞步履聲響,龍將江森、虎將燕可並肩行了進來。
兩人身後緊隨著手執鐵杖的鍾木魁。
龍將江森道:“木老,二公子確似有一些不舒服的樣子,大王歡宴李靖,請二公子下山作陪,要怎麼交代才好?”
“實話實說!”鍾木魁道:“告訴大王,今番作罷,來日方長啊!”
虎將燕可道:“堅持請二公子赴宴作陪的是李靖,咱們如不能請得李二公子下山,隻怕李靖要親自趕來探視。”
鍾木魁道:“就算李靖親自趕來,二公子也是病了。老夫又不是說謊了!”
“木老,這樣吧……”江森道:“我們問一下二公子,由他自己決定,他如要抱病參加,咱們就帶他下山;他如不願赴宴,咱們也不能相強。”
鍾木魁道:“也好,你們親自問問他,由他自作決定。”
李世民把三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但卻裝作未聞,伏案未動。
隻待江森二度喝問,李世民才抬起頭來。
他看了龍、虎二將一眼,道:“將軍叫我嗎?”
“二公子!”江森道:“大王請二公子赴宴大營,不知二公子中否前往?”
“江森、燕可,你們說清楚!”鍾木魁道:“究竟是李靖要請二公子赴宴呢?還是大王要請二公子赴宴。”
“李靖提議!”燕可道:“邀請二公子虎帳作陪,大王同意了,下令我等來見木老接人,說是李靖邀請二公子沒有錯,說是大王邀請也不算錯。”
鍾木魁點點頭,道:“原來如此,既是大王有令,兩位就和李二公子商量吧!”
李世民心中正是反複思慮,是否該下山赴宴?如被七絕道長發覺了自己沒有服藥中毒,很可能會不顧一切的下手,一場宴會很可能變成一場惡戰,也可能是七絕道長的陰謀得逞,成就一場謀殺悲劇。
而虯髯客也在宴會中,他如支持七絕道長,李靖絕難獨力支持,加上張出塵也是勝算極微,但李靖為了保護他,勢將力拚到底,這也就被一網打盡了。
心中千回百轉,衡量過利害之後,搖搖頭,道:“大王的好意心領了,世民心胸脹悶,昏昏欲睡,恐怕難赴盛宴了。”
“二公子如此說,我等不便勉強。”龍將江森道:“回複大王就是,不過,李靖似是極為掛念二公子,也許會來行官探視,如玉姑娘好好的照顧二公子。”
“是!”如玉道:“二公子的病情來得凶猛,征兆卻不明,小婢不是大夫,不會用藥,隻能盡力侍候了。”
這是加重語氣,也是誘逼李靖上山探病的謀略。
江森倒未想得如此深遠,點點頭,道:“我會告訴大王,差大夫上山,為二公子把脈診療病情。”
燕可接過:“我們也會告訴李靖,由他決定幾時上山探視二公子。”
“多謝二位將軍!”如玉道:“大夫診視過二公子的病情,小婢也可以解去心中一些壓力。”
江森道:“我們隨同張姑娘,把二公子強邀上山,一旦二公子病危華山行官,我和燕可都有一份愧疚,二公子多多保重,我等回去複命。”
“恕世民不送了。”
他裝得很像,頗有病勢逼人懨懨無力的樣子,連鍾木魁也看得有些不忍了。
龍、虎二將匆匆而去。
鍾木魁卻低聲歎道:“把行宮中珍藏的千年老參取一支來替二公子煮一碗參湯喝了,這兩天要他活得快樂一些。”
“木老不下令,隻怕他們不肯交出老參。”如玉道:“那可是珍貴非凡之物,行宮中也存量不多。”
“隻有兩支了!”鍾木魁道:“我會要他們送一支來,大王神功非凡,也用不著這些補品。”
轉身一躍,已失身影。
如玉“噗”的一笑,道:“二公子作起戲來,可也是惟妙惟肖啊!騙一支千年老參煮湯喝,可以增加你十年功力。”
李世民道:“如真是千年老參,可是得之不易,太原侯府中的存參,最名貴的一支也隻有三百年而已。”
“我聽說過這裏的兩支老參,可是貨真價實的千年之物。原本藏有三支,為了讓張姑娘劍術早成,大王把一支贈送張姑娘,煮成人參雞湯吃了,張姑娘能在一年多的時光中練成了馭劍術,那支千年老參應居首功。
不是婢子多嘴,張姑娘對大王道似無情若有情,也難怪大王有些心醉。老實說,李爺如非早和張姑娘結成夫婦,現在要張姑娘重新選婚,是大王?是李爺?還是未定之天。”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李世民道:“虯髯客對張出塵用情之深,一眼可見。錯錯錯!把我李世民引來了華山行宮,也招來李靖到此。”
如玉道:“如果未把二公子擄來呢?會是個什麼結果?”
李世民道:“李靖夫婦不見麵,就誤會難解,再拖個一年兩載,彼此都會淡了下來。虯髯客和張出塵的感情,卻因朝夕相處,與日俱增。後果如何?不言可諭了,就別說這中間還可能發生些意外事情了。”
如玉呆了一呆,道:“二公子,你想的比妾婢還要透徹,李爺真要失去嬌妻,不知要如何痛苦了。”
“如玉,不要低估了李靖,以他的俊逸、才華,正是天下少女們夢中的情郎,隻要他鬆鬆口,美女會排隊以迎。
你知道嗎?當今之世,除了張出塵、袁寶兒之外,還有一位仙女下凡一般的美女,名叫袁紫煙……”
“二公子見過她嗎?”
“見過!”李世民道:“論氣質高雅,姿容清麗,張出塵未必能及,李靖也見過她。”
“李爺動心了?”如玉道:“世上還有比過張姑娘的美女,真是難以相信哪!”
“李靖心中隻有張出塵。”李世民道:“所以他不曾動心,但如張姑娘移情別戀,那就很難說了。”
如玉問道:“那位袁紫煙是否喜歡李爺呢?二公子是否已看出一些苗頭?”
“不能再談了!”李世民道:“他們都是這一代人中精英,都具龍鳳之姿,誰能妄作測斷?但願出塵姑娘情堅金石。李靖愛情專一,那才是一段人間佳話,美滿良緣。如玉,我們一同向天祈求,祝他們無難無災,佳偶天成。”
“是!祝他們百年好合!”
如玉真的閉上雙目,合掌當胸,默默地祝禱。
李靖的神情很嚴肅,雙目盯在張出塵臉上看。
他們將近一年沒見過麵了。
張出塵也凝神望著夫君,目光滿是溫柔、情意。
燈光下,看美人,張出塵增添不少嬌美。
“出塵,你瘦了,也倍增了清麗之氣。”
李靖說出了第一句話。
“相思惱人啊!我恨你好忍心,拋下我,一個人遠走天涯。”
張出塵道:“全不念新婚燕爾的夫妻情意。”
李靖道:“深閨纏綿,春情無限。出塵,你能練成這高深劍術嗎?我走開,是為了你好,成全你練成上乘劍術的心願。”
“見過了李世民,我才知道你的恩情偉大。”張出塵道:“我自私,沉迷於練劍之中,逼走了自己的丈夫,你卻默默地承受了我的冷淡,不發一句怨言,成全我的自私心願。
我好慚愧,竟然體會不到你付出深情愛意,反而感覺被你拋棄,二公子分析了其中情勢,才知道全是我的錯,李靖,原諒我!饒恕我!”
張出塵撲人李靖的懷裏,緊緊抱住李靖,又道:“醒來才知夢中險,憶往事餘悸猶存。不要再離開我,要走,就帶著我一起走,天涯海角隨夫行。”
“都已經過去了。”李靖輕輕拍著張出塵的肩背,道:“現在不是很好嗎?你已經練成響往的馭劍之術,心願得償……”
張出塵接道:“可是,幾乎失去了丈夫,現在再讓我作選擇,我不要練劍了,寧可作一個煮飯洗衣的小婦人,終日隨侍夫君側。”
“出塵,你會心有遺憾的。”李靖道:“事非經過不知難,當時你沉醉劍術的狂熱,連性命都可以拋棄,劍術不可不練,我如強力阻止你,你會恨我的,就算你溫柔的答應了,也會在心中留下了很大的傷害和遺憾,會讓你一生不快樂。
我用全部愛作補償,也不能填補心中留下的遺憾,我怎能如此的自私?再說三元李靖的夫人也應該是縱橫天下,馭劍飛行巾幗英豪啊!”
張出塵緩緩離開李靖的懷抱,道:“李靖,你真的這樣想嗎?”
李靖道:“真的,我走得胸無塊壘,心安理得。隻是你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中,竟然使劍術有成,進步快速,倒是出了我意料之外。”
“難道你一點也不懷疑我?”張出塵道:“放心的離開我,遠走到數千裏外。”
李靖微微一笑,道:“不會,我相信你自己的主見,我的判斷不錯啊!我也相信仲堅大哥是一位很有義氣的人。”
“李靖,人心難測啊……”
李靖突然推開了張出塵,大聲喝道:“什麼人?”
右手揚處,一片金芒疾向而出。
張出塵也霍然拔出壁上的長劍,準備出手了。
“是貧道,李爺的奪命金環更有威力了。”
“是七絕道兄,請進房裏坐。”
七絕道長推門而入,右手執著一枚金環,恭恭敬敬地遞給李靖。
李靖神色平靜,笑一笑,接過金環,套在右腕上。
張出塵卻麵有不豫之色,道:“道長,這是我的閨房,道長悄然闖入,不覺得有點失禮嗎?”
七絕道長道:“大王急令宣召李爺和張姑娘即刻入帳議事,傳報不及,還請張姑娘海涵。”
“現在什麼時候了?”
張出塵還劍人鞘,口氣冷然的道:“初更將盡,二更不到。”
七絕道長道:“見兩位房中仍燃燈光,貧道想李爺既已歸來,彼此誼屬好友,大王召請兩位研商機密大事,也不便驚動他人,就貿然闖了來。”
張出塵道:“也該先行招呼一聲啊!如是急切出手,有所損傷.豈不傷了和氣。”
她似乎對七絕道長有著很深的成見。
七絕道長沉深冷靜,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冷冷一笑,道:“正要出言招呼,但李爺已金環出手。”
“出塵!”李靖道:“七絕道兄是大哥的心腹重臣,屑些小事就不用計較了。”
“還是李爺豁達,貧道在大王營帳恭候,兩位請早光臨,大王也在虎帳等候了。”
李靖奇道:“在營帳等候,深夜之中,還有軍情議論嗎?”
“如非是軍情大事,貧道又怎敢貿然闖來?”
七絕道長說完話,合掌而立,忽然間消失不見了。
張出塵吃了一驚,道:“這是什麼武功啊?一個人不動不跑,忽然間不見了!”
李靖道:“是遁術,七絕道長不但武功精絕,而且兼通術法,臨去時炫露一手,讓我們開開眼界。”
張出塵道:“李靖,你也會吧?術法詭異神秘,殺人於無聲無息之中,任何武功也都無法抗拒它吧?”
“也不盡然!”李靖道:“仲堅大哥的武功已達爐火純青之境,就非術法能傷。你的馭劍施展出手,也不是一般的術法能傷。”
張出塵疑然道:“剛才他潛入我們住處.為什麼不施展遁術呢?那就不被我們發覺了。”
“是的。”李靖道:“他本想保留下這個秘密,隻是忍不下心中的怒氣,臨去秋波,是反擊你的責怪,說明了他不是怕你,隻是忍讓。仲堅大哥身側有這樣的奇人,過去我們全無所知,不知道是否還有別的高手?”
“還有一個鍾木魁。”張出塵道:“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們雖然義結金蘭,似是還未得到他的絕對信任,還有很多秘密不讓我們知道。”
李靖沉吟一下,道:“走吧,別讓大哥等候太久。”
進入了中軍大帳,李靖立刻發覺了這是一次十分重要的軍事會議。
大帳中坐滿了人,足足有六十位之多。尤、虎二將之外。還有數十位穿著不同顏色的長袍大漢。
排成一個馬蹄形,環圍著虯髯容而坐。
七絕道長和鍾木魁坐在虯髯客的右首。
左首兩個位子似是留給李靖和張出塵的。
虯髯客對李靖和張出塵極為客氣,站起身子,道:“義弟、義妹請坐。”
早已排好的位置,李靖也無法推讓,牽著張出塵坐入席位,也於眾目睽睽之下表現了夫婦之間親密和愛。
七絕道長微微一皺眉頭。
張仲堅卻來個視而未見,重重咳了一聲,道:“本王原有意和李世民合作,分頭進兵,攻入長安。但李世民縱情酒色,致身體不適,無法參加這場誓師大會。”
李靖一揚雙眉,欲言又止。
他忽然想到了這是一次早有計劃的軍事行動,在未了解內情之前,出言阻止,很難有說服的力量,倒不如先聽些內容再行發言。
“義弟有何高見?”虯髯客道:“你回來得及時,天助小兄也。”
李靖道:“小弟今日歸來,全然不知軍情,俟小弟了解至全盤情勢之後,自當提出意見,恭請大哥裁決。”
“好!”虯髯客道:“七絕道長請說明這次行動布署,再由李兄弟提出修正,作個決定。”
“隋朝名將相繼凋謝!”七絕道長侃侃而談,道:“縱有餘者,也被隋煬帝猜忌罷職不是退休田園,就遭殘殺滅門,賢路閉塞,奸佞當道。
隋煬帝縱情酒色,奢侈浮華,已耗盡國庫公帑,近年來天怒人怨,旱、澇成災,亂民嘯聚,隋煬帝不得不傾舉國之兵,四野剿撫,但亂源已成,遍地烽煙,長安城早已空虛,正是大王舉事之秋。
我隱伏於中原的甲兵十萬,半數聚集長安四周,一旦起兵,不難一舉取下長安,活擄隋煬帝,擁大王登上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