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就憑你說我缺心眼這一點，我這事兒就憑心意吧。”
老妖婆又笑了，她看著我說：“靈竅未開和缺心眼是兩碼事，你靈竅打開的時候，該缺心眼還缺心眼。”
殺人誅心啊，是不是不想讓我幫忙了。
我咬著牙：“快說，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別等我後悔。”
“我死之後，一縷殘魂會進入觀星采月鏡當中，你把這個鏡子埋在你爺爺的墳裏，讓我和你爺爺下輩子再有相見的機緣吧。”
“這不好吧，要是被盜墓了呢？”
“盜墓的又不是傻子，挖一個鄉村老頭的墳包幹什麼？”
說的有點道理，我點點頭表示同意。
……
看我答應之後，老妖婆笑了笑，招手把陳長生叫過來，認真地說：“我的魂魄若是能養你妹妹的身體一些日子，她或許能活過來，可惜老天給我倆的時日不多。不過，我的魂魄進入觀星采月鏡之後，你妹妹還有一線生機。”
陳長生跪在地上哭唧唧地說：“奶奶，要不，你別死了，等我妹妹活過來再說。”
“若是我能說得算倒是好了。長生啊，記得，有一種靈芝長在棺材上，取下，研磨，內服，三日後，你妹妹可魂魄歸位。”
“這長在棺材上的靈芝上哪找去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八年來她不吃不喝，是我保住了她，等我走後，她不吃不喝，不消三日就會魂飛魄散，我聽說醫院有一種維持活死人的方法，好像叫……”
“植物人？”
“對，植物人。等我死後，把你妹妹送到醫院去吧。”
……
說完之後，老妖婆站起來對著王義鞠躬行禮：“能和您共事，三生有幸，塗山姬要去轉世投胎了，祝您這一世找回道心，重回寶座。”
王義很高冷，但眼眶裏有淚，他對著老妖婆點點頭：“奶奶，一路走好！”
……
看到王義的樣子，老妖婆也心生感激，她把黑毛粽子抱在懷裏，她輕聲說：“你如此強大，想必早就忘掉了張夫人的情劫。這樣挺好，重新為狐，修成正果。太陽出來之前，記得穿好衣服。”
……
每個人都說了一遍後，老妖婆又麵對我說：“狐族總愛說一些吃人的笑話，但有的時候是真的，有的時候是假的。狐族生青丘，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
“我會注意的，奶奶！”
老妖婆笑了，把我抱在懷裏，輕聲說：“等我走後，會有狐族與你接洽。這自然是你爺爺的安排，不過敵人狡詐，或安排假的狐族過來，你要小心，多加分辨。若是覺得危險，幹脆讓王義把他們都殺了，殺錯了也無所謂。”
“他不怕遭天譴嗎？”
老妖婆看了看王義，笑著說：“因為他是王義啊！”
……
老妖婆鬆開了我，笑著說：“好了，太陽快出來，我若再不進去就魂飛魄散了。家人們，永別了。”
我一直覺得老妖婆是來害我的，顯然她對我極好，像一個奶奶一樣照顧我，默默幫我擋住了一切。
突然之間，我不受控製的哭了起來，雙膝跪地：“奶奶，一路走好。”
老妖婆也上了情緒，偷偷擦掉眼淚：“哭什麼啊，我就是一個老妖怪，走了。”
說完，她靠坐在牆邊，結了一個『臨』字印。
陳秀臉上的皺紋慢慢的消失了，頭發也變得烏黑鋥亮。
我趕緊看向觀星采月鏡的鏡麵，裏麵有一個火紅的狐狸，對著我像人一樣笑了笑，然後它轉身，身影漸漸淡化，消失。
……
原來是她？
我 一下子頓悟了，在我離開青牛溝之前，就是見到了她。幫我尋人的是她，幫我找屍體的也是她。
王義穿著火紅的衣服出現之後，讓我有了一種假象。
我以為的都是我以為！
這些天守護我的是火狐塗山姬。
……
為此，我磕了三個頭，又說了一遍：“奶奶，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