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踩著凳子把觀星采月鏡拿下來，我倆跪在地上，齊聲說：“奶奶，一路走好！”
老妖婆露出慈祥的笑容：“巴不得我去死啊，不過我還得說兩句。”
我沒說話，陳長生急著問：“奶奶，你別急著說遺囑，我能問一句嗎？我妹妹，能活嗎？”
為此，我拍了一下陳長生的頭，他還挺不樂意，梗著脖子看我，奶凶，奶凶的。
“你聽奶奶的，別跟著摻亂。”
老妖婆長歎一口氣，笑著說：“雖然我輩分大了一些，那是你爺爺的緣故，從修為上講我是最差的，還沒渡過情劫。”
按照老妖婆的說法，情劫是狐族特有的東西，這個比喻可能不太恰當。但其實差不多，狐族的情劫就和狗翻腸子一樣。
要是能過去，下輩子就長命百歲，要是過不去，對不起，毀滅吧，您！
……
“本來我這人寸步不讓，但我喜歡你爺爺之後，人狐殊途，我不僅把你爺爺讓給了你奶奶，還犧牲了肉身，救了你奶奶一命。”
“生我爹的那個奶奶？”我試探的問。
“對，有個問題得和你說明白了。你爹慘死可能和你奶奶有關係，守陵戶甲子更替，你爺爺身體挺好，你爹沒資格成為守陵戶。”
甲子更替，意思就是六十年更換。
“我爺爺死了，我爹也不老，怎麼就沒資格成為守陵戶了。”
“守陵戶還有一個規矩，成為守陵戶之前不能有後代，你爹生了你，就是放棄了守陵戶的繼承權。所以，你爹的死和你奶奶那邊有莫大的關係，你奶奶是大家閨秀。”
看到老妖婆認真的表情，我歎氣說：“咱不能都快死了，還背刺我奶奶。下次見麵的時候，我心裏有疙瘩不好相認，她要是普通人就罷了，還是大家閨秀的話，我不好演戲。”
老妖婆哈哈的笑，笑了幾聲，忍不住咳嗽上了，不過她忍著不咳血之後，微笑著說：“猜出來了？”
“猜出啥來了？”
“你奶奶還活著。”
我沒有狡辯，看著老妖婆的眼睛平淡的說：“偶爾猜中一次，算不上聰明伶俐。”
老妖婆慢慢搖頭：“和你爺爺一個德行，裝瘋賣傻，扮豬吃虎。”
“豬是真豬，如假包換，吃虎就別想了，沒那能力。”
老妖婆點點頭，這個話題就算過了。
“不管你是什麼？以下的話都聽好了。當年我為了你爺爺，隻剩下一縷殘魂。大概八年前，你爺爺從河妖手下救了一個女孩，許我借屍還魂。自那日起，他已經開始著手九狐疑塚的事情，這一切是為了你。”
“對，這一切是為了我不參與到守陵戶的職責當中來。”
“你逃不開的。”
“一個沒經曆過情劫的小小狐族，就不要大放厥詞了，未來你看不懂。”
我這幾句話說的挺欠揍的，但是老妖婆並沒有責備我，她琢磨了一下：“你爺爺讓我明白一個道理，為了親情他可以付出一切，我為了他也可以形神俱滅。阻止了喬七爺他們之後，其他人想進入那個大墓肯定會難上加難。那裏本來就空氣不暢，如今又增加了毒氣，你以後也不要再進去了。”
“沒人逼我，我才不去。”
老妖婆對我的態度表示讚同，她認真想了一下，語重心長的說：“狐族經曆情劫之後，轉世修為精進，但凡四尾以上者，皆有精妙能力。不過，能力越強，越遠離人性，智商如同三歲小兒。你爺爺把這些當世狐族聚集起來幫助你，你也要善待他們，他們一旦離開居住地後，便不可肆意妄為，獸性大發。打個比方，吃點畜生無所謂，吃人就別再發生了，他們犯了天條，遭殃的也是你。”
我親眼見過黑毛粽子吃人，心裏清楚。
不想它們來到世間，吃人這種事情要歸我管了。
我有些不情願的說：“既然是抄襲火影的設定，四尾以上失去神誌即可，為啥還要加上自己的設定，不能吃人呢？”
“啥是火影？”老妖婆問我。
對啊，一個不知道人工降雨的遠古老太太，怎麼可能知道動漫呢。
我歎口氣：“算了，咱還說自己的吧。”
“我幫你爺爺完成心願，殺掉了窺視大墓已久的喬七爺，保住你是守陵戶的秘密，算是渡劫成功。我們這輩子不會再見了，而且你現在靈竅未開，也不知道我為你做的一切，多少有點遺憾。但是，我還想求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