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皇落地後足不停歇的直奔太傅房中。推開門便看到倦成一團的太傅,眼睛紅腫的阿月,耶律蒙早已聽到足音,故而早已起身行禮,卻並未說話,深怕吵醒太傅。
焰皇扶起耶律蒙,臉帶笑意拉著他本欲出去。
“皇上……”半個時辰的無痛睡眠,讓老人的精神稍稍好了。閉目養神的他感覺到了什麼,睜眼看到焰皇便欲起身行禮。
焰皇慌忙奔過去扶住太傅,輕聲抱怨:“太傅,朕早就講過無須行禮。”
老人眼睛裏透出暖意:“你們能否就在此地講?”
焰皇看向阿月,阿月轉過頭:“爺爺都這麼講了,我還能說什麼。”
焰皇就著太傅床上坐下,亦不廢話即問耶律蒙:“軍中可無大礙?”
“臨行前已再三囑咐過仲耀,盡量隻守不攻。軍中現被風無暮撩拔著戰意十足,禁戰反而不妥,諒這短短一個月,風無暮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老人嘴唇輕顫,卻還是忍住沒說什麼。
“此間事了,你便速度回去。”焰皇沉吟道:“風無暮此人不可掉以輕心。”
“皇上,雄鷹之事可有眉目?”耶律蒙問道。
“此事定是冰國所為。時間上剛巧是塵兒離開後的一個月,一切就象是預演好了,要讓我們措手不及,無暇分身。”焰皇問:“太傅,為什麼你都測到塵兒的名字,卻感應不到她其它的消息呢?”
“這是神明的旨意。”太傅低低的說:“日後機緣相逢,你們定會有重逢的一天。隻是不知道今日因種下的是何種果?”
焰皇神色變幻莫測,一個女子能夠影響整個局勢。如果是別人這樣講,焰皇定不會放入耳內。但是這是太傅用自己的生命與神靈交換得來的,又怎能由得他不信?與塵兒相處的數月中,每時每刻無不在仔細觀察著,亦無看出任何出眾之處。當然,這也有失憶的關係。近日冰國的人有消息傳來,冰皇要立一個平民女子為後。他隱有預感,那平民女子應是塵兒無疑。現已將塵兒畫像寄了過去,待冰國內應消息過來,便能確定是不是她。應該就在這幾天就能收到消息。
阿月在旁冷冷的哼了一聲,隻要一提到那個女子,五哥就是如此失魂模樣。
老人回望阿月,眼神淩厲。阿月眼圈一紅,低下了頭。
耶律蒙適當的插話問:“四爺處可有消息來?”
“幾個月都沒消息,約定的日子就快到了,以四哥的能耐,應無大問題。”焰皇笑著說。
老人此時輕輕咳嗽了一聲,聲音還是那麼的低沉無力:“皇上,老臣有一事要求皇上。”
焰皇詫異的看著老人,不知他是因何事如此鄭重其事:“太傅,你有事就直說,隻要朕能辦到的,一定為你辦到。”
“請皇上,答應老臣,絕不能娶阿月為妃。”
仿佛驚天霹靂般,阿月瞪大眼睛看著自已的爺爺,結結巴巴的:“爺……爺,你,你,你在講什麼?”
焰皇亦尷尬不已,此事私下講即可,以老人的睿智,為何偏要當著阿蒙和阿月的麵這樣講出來?
“阿月,爺爺知道你自小起就喜歡皇上。但是太傅之人,不能有嫉妒、爭強、害人之心。否則在占卜之時,所承受的代價將是平日的二倍。而你自問,如果你嫁給皇上,天天困於深宮,看著皇上妃妾成群,雨露兼施,你還能保持通透心性?上一次,你可是差點就打死了塵兒。所以,爺爺不能讓你嫁給皇上。今天,阿蒙在,皇上在,如果你非要嫁給皇上,那麼我就不能讓你繼任太傅之位。你可以現在選擇,你到底要走哪條路。”強忍著身體內的一波接一波的疼痛,一長串的話講下來,老人已經筋疲力盡,衰弱倚靠在枕頭,嘴角流誕。
焰皇若有所思。耶律蒙垂頭。
阿月象個木頭人般的立於原地,突地大喊一聲衝出房門。焰皇看了看老人,便追了出去。
“阿蒙。”老人枯骨般的身體突然煥發出生機,就象回光返照般,雙眼銳利的就象天上雄鷹之眼:“四爺之事你亦清楚,你要謹記,適者為皇。”
耶律蒙震驚的看著老人:“太傅。”
“我曾私下占過一卜,五爺日後有一個大劫難。十有八九無法避過。若如此,四爺將是最佳人選。”老人聲音極低極低:“如果真有這麼一日,你要盡心的輔佐新皇。你可懂?以民為先。”
耶律蒙臉色沉重,點頭,不語。
“占卜之術是絕密,不能外傳,且必須要我們家的血脈,在母體時就得開始培養。不然神諭尚末出來,自己就已先送命。有很多人都是因為不懂這些,強行占卜,而致身死。”老人聲音哆嗦著:“我所說你要牢記在心,神靈是絕對存在的,戰爭亦是無法避免的。阿蒙,一定要找到那個女子還有她背後的勢力。那將是停止戰爭的契機,但是如果那女子清醒後,是個本性殘暴好戰之人。你記得:要傾盡一切力量將她給殺了。”
“太傅,你到底占到了什麼?”焰皇不知何時回來,立於門口。阿月不知去向。
耶律蒙大駭,看焰皇臉色,前麵幾句應該是沒有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