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我累了。”輕粉聲音極低極低,低的仿佛話語已經沉入了青蛙聲中,從未講出來過。
思夜一震。
“我會盡快安排好人手,與冰皇的接洽事宜就交由你負責。後日出發,如何?”時間流逝中,思夜又是歎息一聲,打破了寂靜。
“好的。多謝樓主。夜深了,輕粉告辭了。”輕粉淡然走向門口,柔橈輕曼。
“輕粉,你清楚你自己要的是什麼?”
輕粉看著燈火低迷的雨停之夜:“風說停則停,雨要下則下,萬物皆不受控製,世事皆迷亂其中。”
門被輕輕的帶上,佳人餘留香氣豔逸房內。
思夜低沉沉的自語道:“若要風停雨止,談何容易。”
許久,香氣已然消散。思夜來到青蛙池邊。青蛙們叫著叫著,就象個沒有煩惱的孩子,肆無忌憚的吵鬧雀躍。
“樓主,您該吃藥了。”管家兼總帳房廣言恭謹的站立後麵,手上拿著藥和水杯。
思夜接過藥,灌水而下。
“樓主,廣言不解,您為何對風輕粉費如此之多心思?”
思夜瞥了一眼曾經是自己書童的廣言:“她有這個價值。”
“可她畢竟是外人,立場搖擺不定。”廣言困惑道:“您為何不對思知、思創二個少爺用心栽培?”
“如果我還有5-10年的時間的話,但是我沒有。”廣言忠則忠矣,天賦缺乏所致眼光短淺,所以放到帳房的位置上才是最佳的。
廣言聽之黯然。
“廣言,你安排幾個可靠的核心人員,後日去融冰國。”思夜稍作沉吟:“帶上思知和思創。”
“去冰國?”
“沒錯,我們要在冰國開武器坊,沒有冰皇同意怎麼開得了。”
“啊?”
“冰皇大婚,備上200車雜糧,強弩1000、弓箭500升長矛、短矛、長戟、短戟、刀、劍,盾各2000。”思夜快速說道。
廣言用心記完後問:“可是雲皇已決定助冰國?”
“多餘的不要問了。記著,要趕在後天辦完。”思夜聲音漸乏。
廣言說:“屬下立刻吩咐下去,武器都有現成的,裝車即可。”
“去吧。”
無暮看著手中密報,是沙漏所寄。密報中所提事情正是雄鷹領主之事。此事並沒有引起無暮多大的注意,應該說本來就在意料之中。讓他介意的這是第一次閣樓管事直接與朝中官員的聯係,此後必將成為慣例。這是個極其危險的開始,管事開始和皇上有了密切往來,確切的來講是已經臣服於冰皇。
閣樓本就是皇室為了鞏固自家勢力、保證皇室血統所建。自建閣起就有嚴令:閣中管事不能與官員及皇上有任何的直接接觸,如有發現者,直接以背叛之名殺之。建閣後的許多年裏,閣樓雖易主無數,人員難免魚龍混雜,良莠不齊,但對此條律令無有不遵者。這條律令使閣樓保持了它的獨立性,有效杜絕閣樓中人與官員勾結,並起到了監督皇上的作用。即使皇上品行、能力有限,閣樓亦可以換人替之。
在父母親相繼辭世之後,閣樓本應由三大管事歸還皇族。再由皇族挑出優秀的經管人做為閣樓新一任的閣主。但當初母親敏公主在接手後,配合父親風相靈魂探知和血誓輔助,辣手殺了皇室布下全部的舊釘子。閣樓從此隻知風家,逐漸脫離皇室掌控。也就因此順利的將閣樓交由姐姐打理。七哥與姐姐一起長大,自小就對姐姐情有獨鍾。不僅對外掩飾了她神佑之名,更是對姐姐繼任閣樓全力支持。於是姐姐投李報桃製造了金牌1枚,銀牌2枚。金牌可調動閣內一切人員,閣主不在時,一切按金牌使之令行事。姐姐將這唯一的金牌給了七哥,而不是家中的成員。這也說明姐姐的立場,如果她不在,閣樓就歸還皇室,歸還七哥。是的,姐姐從來不屑於這些權力。讓人感慨的是,恰恰她手上握有的權力足以憾動一國之本。按理說他和荀應該按照姐姐的意思,將閣樓歸還皇室。但姐姐還在,隻是丟失了記憶。這又讓他和荀如何安心將閣樓歸還給七哥?
於是七哥在姐姐失蹤後,手持金牌頻繁出現。開始允許閣中管事可與其指定官員直接聯係,理由是以免貽誤戰機。但如此一來,荀所在的總閣儼然已被淘空。本來荀掌管閣樓以來,因年紀尚幼閱曆太淺,無法做到麵麵俱到,處事亦略顯綿軟。導致一些管事麵服心非。再加上姐姐久久未歸,一些人開始很露骨的向皇上效忠。而這一次的新婚之事,再次證明皇宮內的閣內人員已全部效忠七哥。閣內在七哥的放任之下,已經呈崩裂狀態。這種局麵尤如幾年前,先皇放任五皇子拉擾官員,謀奪皇位一樣。無暮打了個冷戰。七哥,你到底在想什麼?如此分裂閣樓,待姐姐醒後你又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不?如此妄顧姐姐本意,硬娶姐姐為後。難道說隻是為了想要姐姐,想到不惜一切得到這個名義上的姐姐?
荀此時大肆清洗閣樓之舉,三大總管事並沒反對。七哥亦不動聲色。但這樣一來,風家已經旗幟鮮明的站在了皇室的對立麵。無暮揉著額頭,荀年紀尚幼,看不到這麼細致。三大管事、莫、折都看不到麼?如此一來,縷的擔憂已經成為事實。七哥,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是在擔心我?還是認為閣樓太過龐大,已經威脅到皇權?
無暮頹然,論及眼光與心計,除了姐姐,誰還能和七哥相比?或者姐姐都比不上,以無心算有心,如何算都是不可能贏的。
“少爺,輕粉小姐將攜同三財樓樓主去給冰皇祝喜,禮單豐厚無比。均是糧草及武器。這是不是意味著雲國有向我國靠擾的可能?”少爺已經在這裏站了很久,縷拿著惜傳來的密報有些憂慮的說道:“據惜形容,輕粉小姐這幾天非常不對勁。”
“她自幼就喜歡七哥,過些時日便好了。”無暮淡淡的,並未將自己妹妹的反常放在心上。無外乎是為了虛浮的愛情而傷心。
縷搖頭,自小他們二個就不和。正確的講,是無暮少爺自小就不喜歡輕粉小姐。處處找岔。相對的,長大後,無暮少爺對輕粉小姐的事情也甚少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