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經理一聽,駭然道:“那現在怎麼樣了?”
梁部長低頭道:“好多了。”
眾人沉默。
過了一會,劉副經理拍著手說道:“這真是好同事啊,這麼好的同事,讓我們為他鼓掌。”
眾人皆點頭,陳總經理也把巴掌拍的“啪,啪……”直響。
梁部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陳總,我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吧。”
陳總經理哈哈笑道:“好,好,你喝茶,你喝茶。”
二人喝過後,眾人吃菜。剛吃過兩口,采購部的楊部長就站起身來。他這一站,光線馬上就暗了下來。這家夥和梁部長一樣,都四十幾歲的樣子,個子高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個巨胖的家夥,怪不得擋住了光線。單看他手裏端著的酒杯,就比別人的大上一圈。
隻見他麵向陳總經理,大聲道:“陳總,我敬您一杯,感謝您今天的款待,就衝這,我楊海以後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陳總經理張著嘴不出聲的笑道:“好,好。”
站起身和楊部長幹了一杯。
楊部長一杯酒下了肚後,又要來敬劉副經理,劉副經理趕忙擺手道:“老楊,少喝點,咱今天盡興就行了啊。”
一旁的張部長不幹了:“劉經理,您又說錯話了,今天大家都這麼高興,少喝點的話,就連陳總都不願意啊。您是不是再自罰一杯啊?”
劉副經理橫了張部長一眼,沒說話。
張部長玩起了五十歲男人特有的撒嬌戰術:“陳總,您說該不該罰,該不該罰?”
陳總經理笑得連肥胖的軀體都跟著抖了起來:“該罰,該罰。”
劉副經理無奈的又罰了一杯。
楊部長向劉副經理豎起了大拇指,緊接著他又各自敬了每個人一杯酒,一圈下來,臉已經紅了。
梁部長在一旁看著,嘴裏嘟囔著:“這個酒鬼,見酒沒命的主。”
誰知被張部長聽到了。張部長拍了拍梁部長的肩膀說道:“梁子,昨天是誰進了醫院的?”
眾人皆大笑。
梁部長悶悶的低下了頭。
公關部的肖部長是個漂亮的女人,年齡也就二十八九。她皺了下眉頭開了口:“行了,老張,你這張嘴到啥時候都這麼損。陳總您也不管管他,任他欺負我們。”說著說著,那種“嗲嗲”的語氣就冒了出來。
陳總經理故意很意外的說道:“有麼?沒感覺到啊。”“哈哈”,笑聲更響了,尤其是張部長笑的最厲害。
肖部長急了,跺著腳的說道:“我不幹,我不幹麼……陳總,您幫著他一起欺負我,不行,您得自罰一杯。”
陳總哈哈一笑:“好,好,我自罰一杯。”說完真就喝了一杯。
肖部長這才端起酒杯,美麗的臉蛋笑成了一彎月牙:“陳總,這杯我敬你。”
“好,好……”一班人馬終於喘了口氣。
劉副經理去了洗手間,楊部長坐到梁部長身邊,紅著眼睛說著這些年的辛酸和不易。肖部長給陳總經理點了一支煙,然後和陳總經理有說有笑的,張部長在旁邊跟著插話,可半天插不上去一句……
各位再次落座,突然才意識到今天在座的人中,有一位好像被忽略了,貌似忽略的還很嚴重。
張部長問道:“穆部長,您怎麼不說話啊?您是不是應該給陳總敬杯酒啊?”
財務部的穆部長“哦”了一聲,馬上站起了身,端著酒杯對陳總經理說道:“陳總,我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多虧您的抬愛,讓我來到桃園,以後我一定努力工作。”
說完,他看了一眼杯中的酒,“陳總,我不能喝酒,但我從他們的話裏聽出來了,您是個好經理,所以這杯酒我一定要敬您!”一杯酒一飲而盡。
房間裏突然靜了下來,其他人都在這個時候低下頭來開始吃菜。
陳總經理把杯中的酒反反複複的顛來顛去,最後也一口氣的喝了下去。吸了一口煙後,他拍了拍身邊穆部長的肩膀說道:“好好幹吧,以後有發展。”
“咳,咳。”穆部長被陳總經理吐出來的煙嗆得咳嗽了起來……
生------獻給剛出生的寶寶生
刻骨銘心的躺在了誰的懷裏
呱呱碎語
有一隻溫暖如春的大手
在我的額前水似的抖栗
我聽見女人的嗚咽聲
如姍姍翩纖的小風
沒約束,暢快,盡情
生
割給心頭的禮物
拆開,懸掛在籬笆上的牽掛
陽光下印進了牆裏
於是藤蔓不住的爬
盤在有燕的屋簷下
開花,結果
直到影子也能生根發芽
生
彈唱日久的情愫
心動,奏響在夜間裏的慢歌
靜謐中彙聚了星辰
於是夜鶯也飛來了
停在門前的樹梢上
悠揚,婉轉
直到月色也想聲聲嘹亮
生
醉倒眾生的沉釀
淺嚐,幹冽在唇齒間的甜美
舌尖上濃鬱了清醇
於是酒杯不停的響
映在琉璃的暈圈中
陶醉,舒緩
直到手指也在央求解讒
生
自然和諧的氣息
呼吸,攙揉在泥土裏的純香
秋雨後芬芳了大地
於是雲朵也歡快了
舞在清亮的天光裏
追逐,嬉戲
直到彩虹也來品聞生氣
生
安然寧靜的睡在了誰的榻頭
嚶嚶若啼
有一懷含滿愛意的心窩
在我的胸前火似的抖栗
我聽見男人的心跳聲
如陣陣鼓響的春雷
酣暢,激昂,痛快
春去莫歎人老------舊作這一日春去了,這一年的春也去了。
隨之而去的——仿佛還有年輕的時光。
我一直覺得春之盎然正是我想要動而又不乏躁動的年輕之心,即便是將近三十載的日月轉眼而去,哪怕流光一樣的短暫,我也不曾用年齡去衡量人生的意義。還記得三月春雨落於深沉靜默的大地,打落了浮華的塵埃,使這複蘇的腳步越發厚實穩重。因此才看到了一絲春意破了土,幾行春趣上了樹。四月清明過後,人間芳菲卻不盡,雖已賞不到山寺中的桃花,但處處可見“淡朱巧倚著微翠”。正是如時,天涼之氣也並未使人覺察出刺骨。而在江南,那句“天涼好個秋”不若大膽將“秋”易之為“春”,這樣也可在山閑水懶之時,邀春風也來湊湊熱鬧。
隻因為留戀,所以此刻突然感到了些許的不舍,夾雜著迷惑。
春隻一季,年複一年;人隻一世,暮暮朝朝。我聽一位朋友之妻如此說道:“不行了,人有些老了,現在必須要用化妝品才能保住青春了。”她與我同齡,然“慨歎”之聲卻絕不是我呼吸間就能達到的標準。她常歎時間飛快,歲月蹉跎了她的臉蛋。因此認為年輕在其身上已經漸行漸遠。我隻猜測到這是女人的自我安慰而已,一邊借由那些慢性腐蝕臉蛋的東西來掩飾自己的皺紋,一邊又在人前毫無顧及的談自己老去。雖然這老去的確處在進行時,可真正的“老”到底是什麼?是撞進鏡子中的滿頭白發,還是觸手鬆跨的褶皺皮膚;是布滿風霜的蒼老麵孔,還是彎若如弓的蹣跚行路?這些也許都叫做“老”,或許還有更多吧。
我的迷惑正是由此而來。
幾日前見得一老婦道人坐在牆根處,身邊有很多的紙皮和酒瓶。瘦如幹柴,目光無神,怔怔發呆。那時華燈初上,老人瑟縮的模樣像是一片殘葉,終使得路過的善良人不忍。一位長發美女上前,從口袋中拿出幾塊錢,囑咐老人去買些吃喝。老人伸手接過,眼裏滿是感激,那副風燭殘年的軀體不住的抖動,最後很清晰的說出了一句話:“姑娘啊,你比我那不肖兒強多了,我現在活得很累啊……”“累”字當關,拖累心身。老人身累,看得見滿地的狼籍。老人心累是在於兒女的拋棄。人一生當有所期盼,不然無欲無求者怎能體會到做人的樂趣。所以當最後的希望變成泡影的時候,這才能算是真正的“老”吧。
然而另一位老人給我的印象卻截然不同。那是我在上大學時,乘春風和同學結伴去放風箏。笨手笨腳的我們始終沒使得風箏放飛於天際。這引來了一位老人的嬉笑,我還記得他發如白雪,目光灼灼,隻是坐在輪椅上。他將我們丟落在一旁的風箏拾起,隻在風箏的左側掛了三個回形針。然後擎住風箏,高舉過頂,向我們喊道:“年輕人別為這點事灰心,你們還不如我呢。快,快拽住線,向前跑。”終使得那風箏融進了天空。那個時候,我看到了老人眼裏的喜悅,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悅,伴著風箏,一起將一顆年輕的心放飛入寰宇。我仿佛覺到那風箏也有了生命般,忽上忽下搖擺不定,但畢竟它還是實現了它的夢想,因為風箏注定是屬於天空的。
生命一點一滴,彙成涓流,融入江河,而後奔騰入海。發源的地方我們稱它為“生”,斷流的地方我們稱它為“死”,至此生命終結。“老”亦是人生的最後一段旅途。而我輩卻還在欣賞著春之交響樂之時,為何會有歎老的心緒呢?
原來是春走矣,迎麵而來的是灼日高懸的炎炎夏日。馬上就令我們想到了幹涸的沙漠,饑渴的植被,刺目的天地以及鼻內的憋悶。無非使自己的軀體難受而已。可忘了那正是夏日的炎熱,我們才體會到了涼風的可貴;也正是磅礴的大雨,我們才看到了昏後的彩虹。
而後來的是秋,落葉展轉頹廢,霜掛掩陽光進窗,一舀秋水寒,眾生幽怨哀歎。似乎蕭條落寞,生氣漸沒。可那碩果金如縷衣你要怎麼睜開眼,滿園青菜花你怎樣才不歎,捧一肚西瓜你要怎樣來解讒,覷到樹上的秋蟬,你又怎能讓它不婉轉。
冬亦如此,這靜默,天寒,又怎能比得上雪花漫漫,落盡人眼,銀闊江河,塗遍山川。
自此我也終於明白了春去的意義。
一年四季,各有花開;花開之時,再求落敗。人之一生不知是否相似?但求這一路有過輝煌,終究也是歸於泥土。但別忘了,明年此時,我又可重上枝頭,笑一年春花秋月,夏雨冬雪。
那既然四季我們都要經過,為何此春一去,就望見了冬季呢?就算有招一日我們需經過冬天,那也是充滿趣味的季節。是否應該保持一顆永不老去的心,那我們看到的將是又一個開滿希望的春天。
桃花笑春風,而春已去;人麵相應紅,是心不老。
我留戀於春,春亦不會留戀於我。而我心中有春,那春日終將伴我一生,何必在乎老與不老。不若談笑閑看四季夜趣晨曉,銜草紮繩拉出心結,再係上一段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