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尊鼻孔吐出一口白氣,說:“也可以這麼說。”
“如果是不滿意呢?”徐福微微停下腳步。”
“不滿意,他會殺了你。”
徐福腳步依然不停,節奏不緊不慢,每走出一步都精準異常,輕盈流暢,任何一個武道家看到都會眼睛一眯,心道這人的身體控製力量已經達到人體極限。
徐福忽然想到,出去後要改變走路方式,懶散一些,以免被人發現蛛絲馬跡。
“唔,那我還要小心了。那我更得知道他是什麼妖怪,到了什麼級別,如果遠遠超出我挑戰級別之外的,我必須考慮一下。”
牛魔尊沉聲道:“你的聲音平穩,你身體散發的熱量沒有一絲增加,證明你的血液和心跳沒有變化,你對於生死已經看的很輕了。這樣你即便麵對遠遠強大於己身的對手,也有逃命機會。你將麵對的監理妖怪,就是這樣的高手,一個修佛的妖怪。”
徐福眼中閃過一絲怪異,怪笑道:“妖怪修佛,看樣子是個傳奇妖怪呢。我如果時時把生死放在心頭,我就沒有勇氣來到這裏,早就躲在家裏不出來了。我說老牛,你覺得我對抗他有幾分勝算?”
“半分也無。”
雖然明知結果,徐福聽後坦然一笑,清秀的臉上表情平靜淡定。
眼前的金屬門無聲上升,牛魔尊停在了外麵,眼神,複雜難明。
裏麵是一片寂然黑暗。
徐福腳步穩健的走入黑暗,遙遙的看見了那個妖怪。
背後的門無聲關上。
裏麵混沌黑暗,沒有一絲燈光,隻在數十米外,幽幽浮著一團藍光,藍的透明,藍的神秘,藍的寧靜。
那團藍光如此熟習,徐福泛起老朋友的錯覺,甚至一絲懷念爬上了心頭。
徐福很清楚,那絕不是他的情緒。
其中一定隱藏著基因原始主人的記憶,可見,基因的融合度越來越高,許多前任主人的回憶漸漸顯露。
這些另一個人的莫名其妙的困擾,令徐福這些日子有些不痛快。
實際上這種困擾早就開始了,當初他對決蜥蜴人,遭到音波攻擊,忽然無師自通的關閉了耳識,後來他知道,那是佛門的法術,他絕對沒有學習過。
那他又是怎麼無師自通的?
所以他已經考慮到了這可能是基因記憶。
難道他的基因原型是個和尚?
徐福眼神原本就遠超於常人,何況修行之後,各方麵機能達到了人類可能的巔峰,看出那片幽藍,是一個人或者說妖,散發出的光芒。
他豈止是具備人形,簡直是完美無缺。
每一絲每一絲都異常清亮,像是閃爍星光的的清藍長發在空中自行飄搖,水草一般。他的相貌異常俊美,空山靈雨不帶絲毫人間煙火,而線條柔和嫵媚,擁有中性的美妙,眉間一點朱痕,更加冷淡而嬌豔。皮膚晶瑩的似要透明,如同一塊水晶。
他閉目漂在半空盤腿打坐,清麗無比的手指捏作蓮花寶印,莊嚴寧靜,加上他的衣著像是石像中菩薩紋路飄逸的袍子,輕輕罩在身上,垂在腳下,肩部一塊玉環相連,露出半麵冰雕的肩膀,這人,不,這妖,仿佛不是妖,而是一尊修行有成,大慈大悲的菩薩。
真想知道這麼有型的妖怪,是什麼級別的。
“菩薩”雙目依然閉著,但是遠在門邊的徐福猛然感覺一冷,一種被注視的感覺讓他仿佛被激光鎖定的白鼠,弱小的隨時被毀滅,無地可逃。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讓這種心境繼續下去,恐怕還沒有交手就已經敗了。
真正的搏殺中,這種局勢導致對手連一半的實力都發揮不出來,直接輸掉。
徐福深吸一口氣,將一切思慮統統排除在外,神念如水散發出去,掌握了這篇空間的一切動靜虛實,身上的純陽道力悄然運行,雙目冷然鎖定那尊菩薩妖怪。
那尊菩薩妖怪也不說話,寂然片刻。
卻見食指仿佛蓮花綻放,孔雀展羽,數道幽藍冰光閃爍而出。
沒想到招呼也不打就出手。
這幾道冰光明顯就是他的指力,軌跡神秘莫測,神念竟然顯示不出,徐福靠著多日來搏殺培養出的先知感應,腳踩風煙步,手掌上綻開烈火,如同兩把天火刀,看似從容,實則快極的虛斬。
他化作一團風煙,幽光似的指勁竟被躲開兩道。
剩餘兩道怎麼也避不開,結結實實的和他的天火刀拚了一記。
火焰熄滅,無數冰晶毒蛇般蜿蜒而上,瞬間凍上他的兩條胳膊,像是戴上了兩幅水晶手套,還是女士連臂的那種。
徐福即便點塵不驚,仍然心中驚悸。
手臂傳來針紮般的疼痛,冰勁瞬間侵入筋脈,徐福可不想胳膊變成一個冰棒,一碰粉碎,心神微動,火龍璧救命火焰順著河流般的筋脈流至雙臂,“碰”的一聲,無數細小如針的火焰衝出毛孔,如同火星迸發,立刻將冰勁驅散的幹幹淨淨。
神念內查,發現自己的筋脈果然堅韌異常,剛才一冷一熱,沒有像杯子般炸裂。不過也備受損害。
“你是否在看自身筋脈有未受損?”
竟然是那尊菩薩說話,聲音異常清冷,眼睛還是瞎子般閉著。
徐福甩著胳膊點點頭,注意到他的手指輕彈幾指,又捏回法決。
剛才隻是試手罷了,隻是這驚豔的一手便顯示出深不可測的實力,完全不在一個層級上。
“天元氣走經的筋脈豈會那般不結實,不然何以稱做道門第一氣。”
徐福不明白,緩緩走進:“我不知道天元氣是什麼煉氣法決,獲得基因藥劑開始,它就在體內自行運轉。”
那尊菩薩忽然不說話了,眉目端嚴像一尊現世的菩薩,徐福一股涼水潑頭而下,身上透透涼涼。
那是對方的神念襲來。他的精神力量就像是他的神通一般深不可測。
忽地一絲笑意如同清澈的水波蕩漾開去,藍色透明冰晶的臉上分外柔美清麗。他赫然是在微笑。
“果然是熟悉的氣息,主人與你的基因已經混合在一起,雖然主人死了,但主人亦活著。”
徐福明白他的意思,這時候忽然很想點燃一根煙。
“很遺憾,你的主人不在,我就是我,徐福。”
徐福很光棍的宣布了他自己的主權。
那尊菩薩沉默了,終於歎道:“我雖然修佛,但是主人的生死仍然無法看透,隻是既然你得了主人的基因,這茫茫中的因緣,實在奇妙。這些日子我沒有現身,隻是為了更真切看看真實的你,你與少年的主人有許多相像的地方,所以你的基因才會和主人那般容易的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