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意的找了一塊石頭坐下,點上一根35香煙,大口大口的抽起來,朱坤遠繼續為我們警戒,他在這塊地方來回的踱步,好像在搜尋些什麼,小白好像還忘不掉剛才的事,一臉慚愧,不敢正視我。
“你不必自責,我們應該為他們感到高興,他們為國家盡了本分,你也盡了本分。”我安慰似對小白說,並兄長似地拍了拍他並不厚實的肩膀。
“不……”他的腦子很亂,多半是在搗糨糊,我輕聲歎了一口氣,後背被‘行刑者’製造的傷口隱隱作痛,我努力回想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從秘密潛入A7到進入思朵勒,再到逃出思朵勒,再到石頭和郭劍鋒的死,我的腦子在機械的運轉著。
朱坤遠忽然打斷了我緩慢的思路,他疑惑的看著我們,疑惑的源頭是手中的一枚彈殼,我一眼就可認出,這是7.62或者63中口徑步槍的彈藥,沒什麼可奇怪的。
“怎麼啦?這隻證明這裏打過仗而已!不過如此嗎”餘洋率先表達他的想法,但令我們疑惑的事真的出現了,朱坤遠輕輕撩撥身旁的灌木,一具屍體出現在我們眼前,我們全都嚇了一跳,除了最先發現情況的朱坤遠。
我調勻呼吸,靠近那具屍體,餘洋端著MP5K寸步不離的跟著我,我仔細觀察這具屍體,屍體的裝束是一身標準的綠色迷彩偽裝服,樣子是亞洲人,屍體的大腿上綁著一把手槍,我們對這手槍還不陌生,正是小白的最愛——QSZ92手槍,屍體的胳膊上有紋身,紋的好像是死者的名字,兩個字——趙林,看樣是個中國兵,但是,屍體還很新鮮,看樣死者剛剛離開不久。
中國兵、剛死去不久、身旁的7.62彈殼,經過確認是M40的狙擊槍彈……還有,這代表什麼?不妙!!我很快意識到事情非常不妙,我們很可能已經暴露在一個美軍狙擊手的視野下了,但我很快就不能說‘可能’,而是‘肯定’,因為同樣的一發子彈準確的進入我扶著的屍體身上,屍體的胸脯再次被洞穿,這次,一些戴著黑褐色血液和惡臭的內髒從胸口處迸出,我們惡心的捂住鼻子,惡臭甚至比槍彈還要厲害。
我們迅速隱蔽好,我在灌木叢中架好M40A3,通過瞄準鏡觀察周圍的一切,但狙擊槍的槍架讓我很不舒服,或者說,這已經不是一個槍架了,因為它的一個鐵腿已經斷了,我的姿勢很不規則,這很影響射殺的精準度。
更糟糕的是,我沒有觀瞄手,而且敵人隱蔽良好,且周圍霧靄彌漫,我們被動,所以挨打,我不能讓局麵再次惡化下去,我要為我方的局勢減壓,撤出狙擊手的視線已經不可能了,三個家夥隻能指望我了,我也隻能指望手中的狙擊槍。
“寶貝,快出來,爸爸這裏有糖吃。”我不斷地用詼諧的話語給自己減壓,一根僵硬的手指始終放在M40A3的扳機上,隨時準備扣動。
但是,敵人始終不肯出現,倒是我的射界中出現了一輛裝滿武裝人員的叛軍卡車,卡車上的一挺PKM通用機槍對我們所在的位置噴吐著火舌,我身旁的野草被PKM的子彈掃倒,卡車越來越近,我毫不猶豫的對準機槍手扣動扳機。
“啪!”機槍手的胸脯上騰起一道薄薄的血霧,我看已經收獲,也沒有時間去管什麼狙擊手了,就對隱蔽良好的三位招呼道,“撤退啦!分頭逃命!”
“分頭跑?你知道在那裏集合啊!?”朱坤遠毫不留情的反駁我,我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沒有辦法,也許……也許這樣,可以增加些活下去的幾率把!”我把M4調成三發點射,對準靠近的卡車一陣急促的短點,然後率先跑進一跳岔路,小白、餘洋、朱坤遠也戀戀不舍對我招招手,我現在已經在心中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活著見到弟兄們!
卡車分支出數個小隊,追蹤我們四個人的行蹤,但他們行軍速度緩慢,要不說是叛軍,如何也沒有美軍的效率高,但是,論人數,他們占絕對優勢,我現在被一個七人小組追蹤這,他們全都裝備了大威力的AK-47或者美軍淘汰掉的M16,別看這兩種槍都已經過時了,但一樣是世界槍械大家族中的龍頭老大哥,這個七人組中還有一挺磨死人的PRK輕型機關槍,打得我又跳又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