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回答更敷衍,“太太您還是別問了,到了閣樓您就全知道了。”
顧佳茹有些泄氣,也沒再問。
關於別墅的閣樓,顧佳茹一直覺得巧奪天工,既能從別墅裏麵走,也能從別墅外麵的木梯上去。
木梯建的很有感覺,顧佳茹很喜歡,久而久之,她也就忘了別墅裏麵也能走,等她想起來,已經邁上好幾階木梯了。
不知怎麼的,今天這條道有點暗,顧佳茹在牆壁上摸索了半天也沒找到開關,隻得放棄,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很小心。
“到底在搞什麼鬼?就不怕我摔傷了嗎?”
等她真摔傷了,就什麼驚喜都沒有了,隻有驚嚇。
越往上走,漸漸開始明亮起來,有些昏黃通明還有些忽閃的光傳過來,這是……別墅的燈壞了?
轉過這層台階,顧佳茹就這麼愣住了。
通風窗口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讓人罩上了一層黑幕,一點光都透不進來,兩旁的牆角處擺滿低矮的紅燭,明黃色的燭光外麵包裹著一層紅色的光暈,很美。
一張紅毯從腳下鋪到另一個不知名的盡頭。
顧佳茹跟著光的指引,終於到了閣樓。
她終於明白了韓雲殤說了什麼叫燭光午餐,遠比燭光晚餐更要精心數倍。
偌大的閣樓隻有一套桌椅,桌上整齊擺放著燭台,香檳和玫瑰。顧佳茹勾了勾唇,還真是燭光午餐的必備三要素。
就是桌上的中式餐有些煞風景,她還以為會是牛排意麵之類的,不過,中餐都很精致,都是她喜歡的。
顧佳茹剛入座,像是觸到了什麼機關,低緩甘醇的鋼琴聲從不遠處的某個方向傳來。
那一刻,顧佳茹很確定,這不是什麼播放器裏傳出來的音樂,而是……現場版的鋼琴演奏。
她循著聲音,在左手邊不遠處看到一架高大的白色三腳架,幾乎是她轉頭的那一刹那,有一束暗光打在鋼琴上麵,她看清了坐在鋼琴前麵的男人。
是她的丈夫,韓雲殤。
她看著他,他也回望著她。
他的指尖跳躍在黑白琴鍵上,像個童話故事裏的王子,他的目光卻那麼緊那麼緊的鎖在她身上,這比任何情話都來得讓人感動。
他起身來到她麵前時,她甚至忘記了鋼琴已經結束了。
“韓太太,我有這個榮幸能邀請你共進午餐嗎?”
顧佳茹的唇瓣輕微顫抖,眼眶微紅,輕笑道,“這得問一下韓先生。”
韓雲殤似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牽起她的一隻手,輕輕落下一吻,沒有任何情色和欲望,就是……就是情到深處,就是一種虔誠信仰。
“剛剛韓先生說,他已經同意了。”
韓雲殤坐在顧佳茹麵前,黑色的襯衣,紫色的西裝,恰如其分的包裹在男人修長筆直的身形上,如此難以駕馭的顏色,穿在他的身上徒添了幾分矜貴。
在公司裏,顧佳茹經常看到韓雲殤穿西裝,在餐桌上,還是第一次。
“韓先生,你知道嗎?你真煽情。”這是顧佳茹平靜後說的第一句話。
“是蠟燭煽情?還是鋼琴煽情?還是我煽情?”
不說蠟燭還好,一提到,顧佳茹就想起了什麼。
“對了,來閣樓的木梯上怎麼會有那麼多蠟燭?都是你……”話說了一半,顧佳茹就止了口,覺得自己說了一句廢話,像這種事,韓雲殤動動嘴就行了,怎麼可能親自上陣?
“不用猜了,蠟燭就是我點的,也是我擺的。”韓雲殤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像是在陳述別人的事。
顧佳茹已經說不上來心裏是感動還是怎樣,著急道,“你怎麼那麼傻?如果我沒走那條路,你的心思不就白費了嗎?”
“怎麼會白費?不管你走哪條路,都是一樣的。”韓雲殤的寵溺潤物無聲,卻早就遍布顧佳茹生活的每一個角落。
顧佳茹覺得喉間一陣哽咽,突然說不出話來,低頭喝了一口湯,聲音低啞道,“快吃飯,一會我還想去看看另外一條路是什麼樣子呢。”
紅毯是韓雲殤親手鋪的,每一支蠟燭都是韓雲殤親手擺放,親手點燃,不管怎樣她都要走一趟,都要看一眼才覺得不算辜負。
韓雲殤明白他的心思,配合的低頭吃東西,“我勸你還是別去,管家他們說不定已經開始清理了,等我們吃完飯,蠟燭估計都燒沒了,有什麼好看的?就算讓他們給你留著,那麼多支蠟燭,萬一燒到紅毯上,一路燒過來,你就不怕引起火災?”
顧佳茹笑出聲來,心裏還是感動居多,突然眼淚就不受控製,簌得落下來。
“傻丫頭,別哭。”韓雲殤抬手心疼的拭去那淚,臉上依舊是那副淡淡的寵溺的笑,“佳茹,我做這些是為了讓你笑,不是哭。那天的事,是我不好,我們都忘了好嗎?以後都好好的,我發誓會拿命愛你,愛你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直到……我再也不能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