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雅簫的嘴唇滾燙。她用牙齒咬尹凡的耳朵並將舌頭伸進尹凡的嘴裏。她輕輕的喘息聲把蘭花一般的氣味送進尹凡的鼻腔……尹凡感到自己在膨脹,他覺得自己仿佛騎在一頭光滑的鯨魚背上在波浪裏穿行。他的力度大一點,危雅簫就會發出不知是疼還是什麼引起的“哎、哎”聲,這使尹凡產生一種強烈的快感,也使他的動作更加有力。
波平浪息之後,危雅簫去衛生間清洗,尹凡也跟著進去。在溫熱的水流中,尹凡再一次進入危雅簫的身體。危雅簫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任由尹凡搓揉。等兩人都洗完了,回到席夢思上,危雅簫微閉著眼,露出滿意和滿足的表情。片刻,她用細蔥似的手指撫著尹凡的臉、他的背和胸:你真行!你是一個好男人,我沒看錯。
尹凡沒想到危雅簫會這樣說。在家裏,妻子婁虹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在婁虹眼裏,尹凡除了書讀得好,其他方麵似乎沒什麼很大的優點。他既不會掙錢又不會搞關係,而且話還很少,是個缺乏趣味的人。婁虹倒是喜歡說話,但隻要尹凡一開口,她反倒會沒有了談話的興趣。所以,婁虹雖然對性事也感興趣,但從來不會像危雅簫這麼主動,這麼富有挑逗性。他對危雅簫開玩笑:
久旱逢甘霖嘛,我很久沒回去了。
我不光是指這個,危雅簫輕輕地搖著頭,眼睛裏有一道波光一閃,很快又恢複了尹凡所熟悉的樣子:杜南告訴我,你現在是主任科員了。
杜部長告訴你的?尹凡聽機關裏的人說過杜南和王書記的密切關係,但他不知道杜南為什麼和危雅簫說這些事。
我在他麵前說過你不錯嘛。
怪不得杜南對自己如此關照,原來是這樣的背景,尹凡心裏不免有些喪氣。危雅簫看出來了,嘴一撅,說,你這個書生啊!有人給你搭梯子你還不情願。現在這個社會,誰都在拚著命找梯子,好快點往高處走,連《紅樓夢》裏的薛寶釵還曉得“好風憑借力”,才能“送我上青雲”呢。
可這算什麼本事呢?
聽尹凡這樣說,危雅簫“咯咯”一笑,裸著身子坐了起來:虧你還是社會學的碩士,一點不懂國情,還要我來教你!什麼叫本事?在目前的形勢下,能建立可供利用的關係就是最大的本事。現在,大學畢業生成績好的不一定能找到工作,成績不怎麼樣,但有了背景就不用為分配發愁;在事業單位,有真才實學人家不一定用你,可隻要你會拉關係,沒本事也照樣聘用你。要說賺錢,我除了跳舞什麼也不會,可很多人會主動來和我交朋友,套近乎,各種場麵上的事我也能應付,所以我掙錢比起你們這些有高學曆的人更容易得多。在官場上混的人更多得是人精,他們找梯子,攀大樹,順風使舵,哪樣不精到底了?這一段時間來,上門找我姐姐姐夫的大小官兒門,差點把門檻都給踏破了。她見尹凡正仰臉認真聽著,又躺下來,順手在尹凡鼻子上刮了一下,你呀,連這點都不懂,就別在組織部呆!
怪不得已經有學者發明一種理論,叫“關係也是生產力”呢!尹凡邊說邊想,這種社會現實,寫《社會性動物》的那位阿倫森先生再怎麼淵博,可也是想象不到的呀。
那我是得好好向你學習,要重新學一門符合國情的社會學才對!
我可不是在教你學壞喲,危雅簫把嘴貼到尹凡的臉上說。
哪是學壞,分明是學好嘛!說完,尹凡一個翻身,又把危雅簫壓到身子底下。
看你看你,就學壞了不是?!危雅簫笑著,用拳頭捶著尹凡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