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開心。
他這個人,很別扭。對於沈青杳,他雖不求她愛上自己,但也絕不允許她愛上霍之蘊。大有誰都別想好過的極端思想。
更何況,過去那兩年,他看著那張酷似唐閑雨的臉,出現在一個跟自己沒兩樣,卻又顯然不是自己的人身邊,膈應得牙都不知咬碎幾口了。
當年沒直接上去捅霍之蘊兩刀已算克製。現在搶回了沈青杳,他自覺扳回一城,沾沾自喜,若是容忍她身在曹營心在漢,未免太憋屈,不是他的風格做派。
最後收拾下來,東西太多,一天搬不完。中間還得抽空去赴許葭的約。兩人一商量,便把搬家時間挪到了周末。
許葭給的請柬正式,宴會卻是小宴,攏共隻請了兩邊的三五親友,算是在訂婚前小辦個單身派對。
“誰家單身派對還男女主角合辦啊,沒意思。”霍之藹坐在待客廳的靠窗沙發裏,翹著二郎腿,去叉麵前的水果吃。
沈青杳坐在對麵,打量著周圍環境。
請客是許葭的名義,地點卻在霍家的莊園。
這座莊園是專用來辦宴接客的。除主建築外,還有一處高爾夫球場,一處跑馬場,和供女眷遊玩的大花園。
先前霍之藹想在裏頭再辟一塊賽車場,被霍父直接打回。霍之藹從此恨上了這裏,再也不來了,這次是沒辦法。
但來都來了總得撈點好處,他起身出去,叮囑沈青杳在這等著。片刻後,拎著一瓶香檳和兩隻高腳杯回來了。
走近了沈青杳才發現,他胳膊底下還夾著一瓶路易十三。
杯杯瓶瓶的一溜排開在桌上,霍之藹熟練地開了香檳,倒了小半杯遞給沈青杳:“這支好喝,不騙你。”
沈青杳沒急著接,拿下巴指指路易十三,笑得狡黠:“我看那支也不錯,二少不會要獨吞吧。”
霍之藹拉過她的手,把杯子塞進去:“那支老爺子藏了多少年了,可寶貝著呢,我們偷偷的,拿回去,在家喝。”
沈青杳雙眼彎彎,呷了口酒,點點頭,滿意道:“是不錯。”
“有品。”霍之藹過來跟她碰杯,仰頭一口喝盡。
兩人正有說有笑喝著,大門口進來一溜人。為首開道的是霍之蘊,後麵三三兩兩的是其他客人。
沈青杳認得幾個,都是圈子裏的名流,中間那個紅發,一身黑色休閑裝,二十來歲的女人是瀛洲老板,溫照影。
她想起一些痛苦回憶,拉了拉霍之藹袖管:“你跟瀛洲老板熟嗎?”
“還好吧。”霍之藹下意識回複。
“還好?”沈青杳越揪越緊,皮笑肉不笑。
“哎喲祖宗輕點,這衣服金貴著呢,弄皺不好看了。”霍之藹後知後覺,他好像是在瀛洲擺了沈青杳一道,忙開口解釋,“我隻是跟她打聲招呼別泄露我身份,誰知道她嘴這麼嚴霍之蘊去問都不說。”
末了還不忘提醒一句:“溫照影乖戾得很,你最好別惹她。”
話音剛落,一行人就走到臉上來了。
霍之蘊瞥了眼桌上的酒,看向霍之藹:“昨晚沒喝夠?”
霍之藹輕笑:“哥你怎麼刻板印象呢,我昨晚可一滴沒喝,杳杳跟我在一塊呢,不信你問她?”
沈青杳心裏嗬嗬。
一個陰陽師一個綠茶怪。
有意思真有意思。
鑒於立場,她還是選擇幫霍之藹說話,而且他昨晚確實沒喝。
隻是剛開口就被溫照影打斷:“喲,這麼好的酒,怎麼不請我們也喝點?”
“不好意思啊,這瓶已經被我預訂了,大家要是想喝,不如在席上邊聊邊品?”
三句兩句就把事蓋了過去,霍之蘊再想發難就有些不合時宜,他咳嗽一聲,做了個請勢:“餐廳裏有酒櫃,大家可以隨意挑選。”
路過霍之藹時,他偏過頭低聲道:“有空在這胡鬧,不如管管你那小情人。”
眼神卻有意無意往沈青杳身上落。
沈青杳沒看他,還故意往霍之藹身後躲了點,顯出兩人很親昵的樣子。
霍之蘊動動嘴唇,終究沒再說什麼,跟著眾人往餐廳去。
霍之藹樂得見他哥吃癟,咧著嘴拿過那瓶路易十三,招來侍者讓人給他送到車上去,一麵牽了沈青杳的手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