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為了家庭和諧，沈青杳還是梗著脖子同意了。
老民警登記的時候，看看她又看看唐閑雨：“你倆真是遠房親戚？”
“是呀同誌，我這次就是來探親的，結果這麼巧碰到了，剛剛才認上。你看，我倆是不是還有點像？”
老民警看了又看，最後點點頭：“還真是。”
他不再細究，接過唐閑雨的身份證，坐下來開始登記。
那時候偏遠一點的派出所還沒電腦，隻能手記。沈青杳偷瞄了眼登記簿，老民警字寫得潦草，她認不太全，隻看清一個雨字，還有戶籍地的雲市。
為數不多的地理知識告訴她，雲市在頂東邊，離這差了十萬八千裏。
這女人究竟什麼來頭？
她揣著疑惑跟著人出了派出所大門。
一群人裏隻有闊少還在門口等她，其他都被拎著耳朵提回了家。
“你還不走？”沈青杳問。
闊少聳聳肩：“我家又沒人，早回晚回都一樣。怎麼樣？要不要我送你？”
“沒事，我自己能回。”沈青杳走下台階，路過時拍了拍他肩，“明天開幫會別遲到嗷。”
闊少抬起手，想叫住她，可看她直往前頭也不回，隻好撓了撓頭，朝後麵走來的唐閑雨尷尬一笑。
唐閑雨回以微笑。
她沒有往別的方向走，而是徑直跟上了沈青杳。
默默的，亦步亦趨的。
月亮很亮，從頭頂淌下來，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卻始終隔著距離。
走出去好幾百米，沈青杳驀地止住腳，回頭狠狠瞪著唐閑雨：“喂，你跟著我幹嘛？你不會是人販子吧？我警告你啊，這片我熟得很，你敢拐我明天你就、你就……”
她嘴上放著狠話，腳上卻往後退了兩步。
可對麵隻是伸來一隻手，笑道：“你好，正式認識一下，我叫唐閑雨。”
“總之就是這樣。嫂子，我對天發誓啊，之前確實托過我哥幫忙照顧照顧杳杳，但那些消息都是捕風捉影，我哥可清白著呢啊。”
霍之藹說完，趁沈青杳還在走神，叉了她碗裏的西蘭花就塞進嘴裏。
許葭笑著回應：“知道啦知道啦，我和之蘊哥哥這些年斷斷續續也有過聯絡，他是什麼樣的人，我能不清楚嘛。”
廚房正端了湯上來，旋著小桌找空位放。一隻外凸的盤子被旋過來，正巧要絆倒許葭的杯子。
一直沉默的霍之蘊眼疾手快，攔了下來，起身對著誠惶誠恐的下人道：“不要緊阿姨，我來放吧。”
他接過滾燙的湯碗，許葭也配合著挪開碗碟，空出空當，供他放下。
“這是烏雞湯，早上新斬的雞，葉記者一定要多嚐嚐。”
霍夫人都親自把湯轉到麵前了，葉曉蝶自然無法推辭，象征性地盛了一小碗，嚐了一口：“嗯！果然鮮！”
她剛要把小桌轉回去，霍之藹卻先一步旋了過來。
“這麼好？”他也盛了一碗，遞到沈青杳麵前，“前幾天杳杳犯胃病，正好補補，還是媽你有心。”
霍夫人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應該的，畢竟是你心尖上的人。”
“誒，那這麼說，之藹哥哥是不是也好事將近了？”許葭接過霍之蘊給她盛的湯，有意無意問道。
沈青杳正喝著呢，差點嚇得嗆出來。
霍之藹也愣了，剛想用點什麼俏皮話解圍。
許葭彎了彎眼，直接把他們往絕路上逼：“林姑姑禮都送了，要不就找個吉日訂下婚期，也湊個雙喜臨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