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被帶到派出所,還是跟隔壁學校的打架。
調解室太小,坐不下這麼多人。
沈青杳作為代表大咧咧坐在唐閑雨邊上。她還有意把椅子挪遠了點,恩將仇報的壞女人,靠近一點都有違她的江湖道義。
老民警看看這邊,搖搖頭。
看向另一邊,又搖了搖頭。
“說吧,什麼情況?”
“叔叔他們騷擾女孩子,我這是見義勇為!”沈青杳率先開口。
挨打挨得最重的胖子一張嘴就口水亂流:“放屁,我、我就跟人交個朋友……”
瘦高個捂著臉:“對,我哥們就交個朋友,她上來就把串甩他臉上,我們才冤咧!”
“你媽的……”沈青杳擼起袖子,卻被老民警一個眼神唬住。
老民警敲敲桌子:“說清楚,到底誰先挑的事。”
唐閑雨此時舉手:“同誌,我報的警,我最清楚。”
“這時候裝理中客了。”沈青杳嘁了一聲,把頭轉到一邊。
五分鍾不到,唐閑雨就講清了前因,條理清晰,甚至還提出全程都有人證——店主的兒子,當時在邊上玩彈珠。
老民警聽完點點頭,出去叫了店主進來。
三方一對,事態已明。
不過一群未成年打得再嚴重,也隻能口頭教育。
另外鑒於胖子沒有實質性的肢體騷擾,隻是做了警告,讓兩人當場道歉簽了和解。
沈青杳還有點不服氣,罵罵咧咧出了調解室。外邊等著的小弟們都圍了上來,聽了處理結果也都憤慨,幾個情緒激動的差點又要上手,好在被邊上幾個警察攔下。
燒烤店那邊的賠償兩方平攤。不過店主念在他們都是未成年,減了大半,最後攤到每個人頭上也就十幾塊。
闊少自然不差這些,不過其他人就為難了。他們本來就沒零花錢,家裏也從來不管,甚至家裏就沒幾個錢。
其中就包括沈青杳。
她摸摸鼻子,都準備好拉下臉先跟闊少借點了。
唐閑雨卻主動站出來:“我幫他們都賠了吧。”
她掏出錢包,從裏麵數出兩百塊錢。
一群人眼睛都看直了。
沈青杳撇撇嘴,還在賭氣:“這是你應該的,別以為我會謝你。”
小弟們看兩人長得像,還以為是沈青杳哪邊的姐姐,當即狗腿子似的圍過去,一口一個姐的感激涕零。
沈青杳見了更是火大,一人一腳,踹到一邊:“見色忘友!見錢眼開!你們咋不死錢眼裏!”
一群人嬉笑著,把派出所大廳整得跟迪廳似的。老民警看不下去,又出來維持紀律。
“還沒說你們呢。一個個的大半夜還在外麵晃,第幾次了啊?一天天的就知道逃課打架,大好年華,都浪費了,以後後悔都來不及!”
這些話在學校在家裏都聽膩了,一群人都不當回事,還覺得二進宮特牛,驕傲壞了。
氣得老民警吹胡子瞪眼,拎起座機就要給家長打電話,所有人立馬就乖了。
可老民警照章辦事,沒有要放過他們的意思。還是一個個抓著,打電話喊家長來認領。
沈青杳跟闊少,一個不敢讓家裏知道,一個家裏沒人,不約而同排在最後麵,蹲在牆根。
“你也?”闊少問。
“嗯,我也。”沈青杳答。
“好兄弟,同病相憐。”
事實上,牛唇不對馬嘴。
“要不咱趁人多,趕緊開溜得了。”闊少提議。
沈青杳嗬嗬兩聲:“第一次來吧,上回我也溜了,半路就被逮住了。”
闊少歎氣:“用錢能糊弄過去嗎?”
“白癡。賄賂警察,死罪一條。”
話音剛落,那雙帆布鞋又出現在眼前:“需要幫忙嗎?”
沈青杳抬眼,又是那張臉,越看越煩,偏過頭往邊上挪遠了點。
唐閑雨卻不在意,上趕著討好:“我可以假裝是你遠房表姐,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