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杳簡單梳洗了一下。
天藍色不襯她豔麗的口紅，還好口袋裏還備了一隻日常色。素顏加唇脂，她很久沒有這麼清新的打扮了，弄得昨天卷的頭發都稍顯老氣。
她對著鏡子擺弄了會兒，依舊不滿意，又往口袋裏掏出一條皮筋，把一半頭發紮起，才顯得當。
霍之藹在外邊等得有點不耐煩。
剛想催她，門開了。
第一眼，甚至沒有細看，他就下意識屏了呼吸。
沈青杳的臉不算精致，但勝在靈氣。從前那套風格一半是工作人設需要，一半是霍之蘊喜歡。實在壓人性子，好像扮成那樣，她才是大家公認的沈青杳。
如今這件長裙，倒把她那點靈動重新端了上來。是二十四歲的沈青杳，本來該有的樣子。
但在霍之藹眼裏，她是二十四歲的唐閑雨。
“喂，愣著幹嘛？很奇怪嗎？”沈青杳不等他的評價，走上前，想繞過他，去拿桌上的紙巾。
卻被霍之藹一把抓住手腕。
這舉動，太出格，兩人都嚇了一跳。
緊接著，她聽見霍之藹微啞的聲音。
“可以……讓我抱一下嗎？”
沈青杳頓了頓，輕輕回了個好。
就算穿著高跟，她也比霍之藹矮了半個頭。整個人幾乎都在他的懷抱裏，緊緊的，溫熱的，她稍一呼吸就能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點點淡淡，不像男香，更不像他的性子。
她清楚，他這是在借自己的殼子，懷念唐閑雨。
她抬起手，撫上他的背。
被人當做替身的滋味確實不太好受。
但她怎麼會傷心呢？
從她接過這條裙子起，她就知道自己該扮成什麼人。她願意配合他演這場戲，隻要魚能上鉤。
好半天，霍之藹才蹦出一句話。
“要去上班嗎？我送你。”
沈青杳一笑：“勞駕。”
司機已經把車開到泊島。
沈青杳駕輕就熟拉開卡宴車門。
“我喜歡坐副駕，你不介意吧？”
霍之藹做了個請的手勢，幫她關了車門，繞到另一邊，剛打開駕駛側門。
邊上忽然衝出一個女人，一把抓住他的小臂。
“阿藹你怎麼一晚沒接我電話。你是不是不想我了？”
女人不像沈青杳見過的情人們，名牌加身，嬌妍豔麗。反而黑發長直，穿著淺色連衣裙，白襪白鞋，撒起嬌甜而不膩，是霍之藹鍾情的風格。
她都想探過去，問她要個妝容教程了。
被霍之藹一眼瞪回去，鑰匙一扔，門啪地關上。
外麵的女人抓著這一瞬間，瞥見沈青杳的臉，登時張大了眼，一下意識到什麼，又氣又羞，甩起包對著霍之藹就砸。
“你什麼意思啊！網上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對不對！”
又是明知故問，霍之藹不耐煩了，抓住她亂打的手，硬拖著她往角落去。
被拉走前，女人隔著擋風玻璃又看了一眼沈青杳，似乎想罵什麼，但最終沒有張開嘴，隻留下一個不服氣的慍怒。
沈青杳目送兩人遠去，她看著後視鏡裏自己的臉。
嗯，眼睛是像。
難怪能在霍之藹身邊留這麼久。
她看眼時間，又看看還在那邊爭執的兩人，抬起腿，直接跨到主駕。
“老娘可沒有時間看你倆情深深雨濛濛。”
她嘟囔著綁好安全帶，旋開點火按鈕，油門到底刹車到底。
“嗖”一下，彈射起步。
霍之藹還沒掰扯清楚，就聽得身後一陣轟鳴，他的車躥出去老遠，絲滑一拐，消失在視線。
女人和他都愣在原地。
下一秒，手機震動，傳來消息。
“車不錯，我先行一步。”
後頭還跟了一個賤嗖嗖的醜貓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