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我們到底還要走多久才到京城啊?”東鄰京城外兩千裏處,一個穿著素衣,相貌平平的女修身後背著把破劍,一臉委屈。
“估計還有幾千裏吧,很快就到了。”隊伍前方,一位穿著破布衫的中年男子神色平靜,扶了扶自己的破鬥笠。
“哦。”那女修頓時一臉苦相,她張張嘴想說些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這女修自然是牧瑤。
此時距離飛舟遇難已經過了數日,自從逃過此劫後,洛鴻宸便裹挾著三女一路在空間裂縫中穿行,一直到東臨城萬裏外的一片荒野上。
而從那裏開始,洛鴻宸便要求三女使用因果珠屏蔽自身因果,使用易容術,就連實力境界都被壓製到了化清境初期。
最初的時候,牧瑤等人還略感新奇,畢竟她們身為凝月仙宮的天才弟子,在十幾年前出門誰人不給半分麵子,而今完全打扮成散修、小宗門弟子的樣貌她們還是生平第一次。
但不過僅僅隻是走了兩日,三人就開始叫苦不迭了。因為自身隻能動用化清境修為,不能動用任何有可能泄露身份的功法招式,還不能拿出太值錢的法寶,這一切導致她們當前移動速度極慢。
而偏偏她們此時打扮的是隨長輩出門曆練的小輩,一路上還專挑那些經常有化清境妖獸出沒的路線,彎彎繞繞,再跟妖獸勾心鬥角,又耽擱了不少行程。
“我說師叔,咱們有必要這麼謹慎嗎?東臨城作為一個大城,每天進進出出的修士那麼多,誰會閑的沒事幹一一排查啊!”
隊尾的姬芷薇雖然沒有說話,但她的神情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江素衣見洛鴻宸沉默不語,取出香帕擦了擦額頭的熱汗:“師叔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前幾日那宗門敢出動那個境界的高手攔路,就說明他們對此事勢在必得。
既然如此,那就不得不防他們是否還有什麼其他後手。”
洛鴻宸見江素衣倒還算孺子可教,笑著點了點頭。
一行人不再說話,繼續趕路,而洛鴻宸則默默撥動了那根鮮紅色的因果線:“清妍清妍,你在嗎?”
片刻後,君清妍清冷的聲音順著因果線傳來:“何事?”
“前兩天不是把那個奸細趙涵汐給你送回仙宮審問了嗎?現在有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沒?”
“沒有。”君清妍聲音依舊平淡,“雖然趙涵汐對她幕後的組織已經徹底死心,但她的元神之中卻被種下了某種封禁。她剛有意吐露什麼有價值的消息,元神就瞬間崩碎,連殘魂都沒留下。”
“這麼麻煩麼……”洛鴻宸默默低語,“那看來這條線有點難走通了啊……”
“不過,雖然這丫頭沒說什麼有價值的情報,但我們結合你提供的留影石四處查找線索,還是發現了些許端倪。”
聽到這話,洛鴻宸神色頓時嚴肅了起來:“怎麼說?”
“那個飛舟上的所有人的真實氣息都被徹底掩蓋,飛舟也沒有任何明顯的指向性標記,我們不能通過這個直接認定此事就是天劍山所為。但我在查閱宗門卷宗的時候發現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聽到君清妍這般口吻,洛鴻宸便知道,事情已經走向某個難以預料的方向。
“你的意思是,這個飛舟很有可能不來自於天劍山的勢力?”
“沒錯,天劍山以劍為命脈,雖然趙涵汐識海中的禁製帶有些許劍道氣息,但卻並非主體,那種道則的力量,我聞所未聞。
而在隻有曆代宮主才能查閱的卷宗中,我偶然發現了一條殘缺的秘辛,雖然隻有隻言片語,但倒也勉強能和這個神秘組織對應的上。”
說罷,君清妍沉默了片刻,語氣也溫和了許多:“結合目前的情況來看,形勢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藏在幕後的不隻是天劍山,可能還有一個更加神秘的勢力。如果事不能為,切莫逞強,你自己的安全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