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淩錦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表情十分嚴肅。
男人不放心地問道,那你下麵的那根東西是什麼。
雲淩錦將下麵的那根東西拔出來,說這是塞棒,其實是香腸,身上來了那個,用這個塞住而已,不必大驚小怪。
男人一下子笑了出來,以責怪的口吻說,你快嚇死我了,你真的很討厭。
雲淩錦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渾身亂顫,好像停不住的樣子。
男人又到了床上。
雲淩錦一把抓住了他那根男人該有的東西。
男人的臉上一變,叮囑道,不可太用力,會出麻煩的。
雲淩錦說,是嗎,我不知道,試試唄。
然後,她就用力了。
結果就是,她就將那根東西從男人身上拔了下來。
但男人連叫都沒有叫,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好像不知道疼痛。
他隻是呆呆地望著雲淩錦。
雲淩錦舉著那根東西觀察了一陣,越看越覺不對勁,然後就將那根東西上麵的黑皮給扒開了,露出了一支紅蘿卜。
她咬了紅羅卜,脆生生的,她咯嘣咯嘣地嚼將起來,說挺好的。
男人的臉上起了嫣紅,竟然深深地害羞了。
雲淩錦翻著白眼說,怪不得看起來好大,怪不得摸起來好硬,怪不得將它拔下來一點兒血都沒有流,原來是個假的。
男人輕輕地往她臉上啐了一口,說你也是假的,你好壞。
雲淩錦擦去臉上的唾沫星子,笑問道,我哪裏是假的。
男人說,你是個假女人。
雲淩錦哦了一聲,說何以見得。
男人雙手抓住了雲淩錦的胸膛,將上麵的兩坨給拽了下來。
原來是粘上去的。
很平的胸,平得不像女人,上麵嵌著的不是葡萄,而是兩粒麥子。
這實在太像男人的胸了。
可是,雲淩錦的下麵卻還是女人的特征,拔掉那根香腸之後。
男人自我介紹道,我叫鍾玉虎。
雲淩錦哦了一聲,絲毫提不起興趣。
她覺得隻是一個名字而已。
鍾玉虎問雲淩錦道,你到底是誰。
雲淩錦笑著說,你覺得我是誰。
鍾玉虎緊盯著雲淩錦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你一定是個男人。
雲淩錦笑得更厲害了,眼睛幾乎從臉上消失不見了。
她指著自己下麵說,看這裏,是不是女人的特征。
鍾玉虎低頭又看了看,點了點頭,說是女人的特征。
雲淩錦說,既然是女人的特征,你為什麼還說我是個男人。
鍾玉虎也指著自己的下麵,讓看。
雲淩錦蹙眉凝目的看了半天,十分確認地說,也是女人的特征。
鍾玉虎指著自己說,我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雲淩錦疑惑了,搖搖頭說,我真的搞不明白,你到底是女人還是男人。
鍾玉虎沉默了。
雲淩錦也不再說話了。
兩人從床上下來,走到了窗前,望著窗外。
他們身上並沒有穿衣服,一絲都沒有穿。
他們一直望著窗外。
窗外,好像什麼都沒有,好像隻有屋脊,屋脊上有兩隻小麻雀正在打架,但這好像並不值得他們一直朝窗外望著。
鍾玉虎唉歎了一聲,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雲淩錦也跟著歎息了一聲,自雙眼中流出了眼淚。
鍾玉虎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扭頭看著她,十分誠懇地問道,人生,到底是什麼。
雲淩錦幽幽地說,別問我,我不懂,真的。
鍾玉虎也垂淚了。
他說,其實,我很寂寞。
雲淩錦說,看得出來,其實,我也很寂寞。
鍾玉虎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下麵,苦笑起來,說我好像不是個正常的人。
雲淩錦也看了一眼自己的下麵,並未說什麼。
他們之間,或許有一種同病相憐的味道。
雲淩錦摟住了鍾玉虎的肩膀。
鍾玉虎望著自己的肩膀。
因為肩膀上多了一把刀子。
但刀子並不是紮在了上麵的肉裏,而是擱在了上麵。
他的肩膀很寬,刀子平放在上麵,很穩。
他一頭霧水。
他不懂雲淩錦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雲淩錦說,麵對現實,才是對得起自己。
他更迷惑了。
雲淩錦問道,你容易相信別人嗎。
鍾玉虎說,不相信,我好像隻相信我自己。
雲淩錦哦了一聲,指著他肩膀上的刀子,說那你自己動手吧。
鍾玉虎將肩膀上的刀子拿了下來,卻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他問道,你讓我動手幹什麼。
雲淩錦指著他的下麵說,把外麵這層厚厚的肉皮割開,你或許就是個男人了。
鍾玉虎的眼睛明亮了。
他有些激動起來,嘴唇囁嚅著。
他說,我真的還有機會成為男人嗎。
雲淩錦不置可否地一笑,沒有再說話。
但她的眼睛裏充滿了鼓勵。
鍾玉虎回到床上,將被子撕下來一塊,放在嘴中咬著。
他坐了下來,叉開雙腿,表情決毅地望了雲淩錦一眼,然後就開始剝起下麵的女性特征來。
他剝得血淋淋的,爛肉模糊,流了很多血,將被子浸濕浸透了。
雲淩錦看得不禁皺起了眉頭,不忍再看了,扭轉過身子,望向了窗外。
窗外這次好像隻剩下了屋脊,連麻雀都沒有了。
她覺得風景很空洞,但她並不在乎,她隻是在望著,至於望到了什麼,其實並不重要。
她在等待著。
等待著鍾玉虎的完成。
她很期待,很想看看到最後,鍾玉虎會變成什麼樣子。
等了好久。
等待是漫長的,但她這次好像很有耐心。
她終於聽到了鍾玉虎說話的聲音。
鍾玉虎說,我做完了。
聽那口氣,就好像是一個孩子在像一個母親炫耀地彙報似的。
雲淩錦慢慢地轉過了身。
她看到了一根棍狀的東西,不過,很小,很細,很短。
就像小孩子的似的。
但這對鍾玉虎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喜事了。
他咧著大嘴巴,笑得非常開心。
他說,以後我就是男人了。
雲淩錦愣了好久,然後強作出一副很欣慰的樣子,點了點頭說道,你以後的確是個男人了,恭喜你。
鍾玉虎指著下麵說,是不是很大。
雲淩錦哦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
鍾玉虎的臉色漸漸地黯淡了下來,變得很難看,很傷心,他又換了一句問,是不是很小,是不是。
雲淩錦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隻能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鍾玉虎。
鍾玉虎憤怒地大叫起來,都比花生要大了,難道還算小麼。
雲淩錦再也忍不住了,說你知道正常的有多大麼。
鍾玉虎問道,正常的有多大。
雲淩錦說,應該就跟你的大拇指一樣。
鍾玉虎用自己的大拇指跟下麵比了比,然後就哭了,哭得很悲慟。
他哭著說,差得遠了,你是不是騙我。
雲淩錦唉歎了一聲,說難道你沒有去過澡堂子嗎。
鍾玉虎搖了搖頭說,我從來沒有去過那地方,你覺得我敢去麼。
雲淩錦又唉歎了一聲,說你應該去看看的。
鍾玉虎不再接話了,繼續哭著。
雲淩錦拿起衣服開始穿起來。
當她穿到一半時,鍾玉虎突然破涕為笑了起來。
他說,不要緊,我的武功天下無雙。
雲淩錦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明白。
鍾玉虎說,我可以找幼兒,來實現我當男人的願望,隻要我願意,搶到幼兒還是很容易的,難道不是嗎。
雲淩錦震驚了,深深地震驚了。
她沒想到鍾玉虎竟然冒出這種邪惡無比的想法,竟然是這種人。
她急切地說道,你不能這樣做,你會遭報應的,你會被人抓住打死的,你會被唾棄萬年,遺臭千古。
第十九章:玉虎之死
鍾玉虎哈哈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段子。
他笑著說,我決定辦個私塾,讓孩子們來到我的私塾裏讀書,我教他們讀書識字,修德積福,豈不妙哉。
雲淩錦也笑了起來,但笑得很假,笑得眼睛爆出了凶光,她說,其實當個老師也不錯,應該會受人尊敬的。
鍾玉虎接道,但是受人尊敬的背後呢,你應該明白我的目的吧。
雲淩錦說,你偽善。
鍾玉虎點頭說,是的,我確實打算偽善,其實這還要功歸於你,是你激起我再次想要做真正男人的欲望的,你給我出的這剝皮露莖的點子也確實很不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才好了。
雲淩錦臉部僵硬了,變綠了,連假笑都笑不出來了。
鍾玉虎說,你咋不把你的肉皮割了,看看有沒有男性特征。
雲淩錦沒有說話,低頭沉思起來。
鍾玉虎的聲音變大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雲淩錦答非所問,我決定不會放過你,你太是個禍害了。
鍾玉虎怒道,我問你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雲淩錦說,其實,我是女人。
鍾玉虎愣住了。
半天後,他才說,我以為你是個男人,因為你的胸是粘上去的。
雲淩錦自嘲地笑了起來,說那是因為我沒有發育好,我又想做一個豐滿的女人,所以我就偽裝了。
鍾玉虎哦了一聲。
他顯得很慵懶的樣子,他不想再說話了。
因為發育這兩個字深深地刺傷了他。
雲淩錦說,其實我隻是一個分身,隻是這個分身變得並不算是很成功,有些缺陷罷了,還有你沒發現的一點,就是我沒有解大便的玩意兒。
鍾玉虎失聲啊了一下子。
他沒想到。
他問,那你隻吃飯,不放大便麼。
雲淩錦黯然神傷無比地道,唉,我憋得慌的時候,我會把身子倒立起來,我他媽的都是用嘔吐的,將大便嘔吐出來,你做過嗎。
鍾玉虎感到了一陣惡心。
他說,我剛才好像親吻過你的嘴巴。
雲淩錦點點頭,說是的,我也記得,你還把我牙縫上的東西給舔掉了一些。
鍾玉虎忍不住了吐了起來。
他邊吐邊道,我說怎麼那麼臭呢,我還以為你是不經常刷牙的緣故。
雲淩錦說,其實我每天都刷牙的,每天都刷十遍以上,但還是臭,沒辦法。
鍾玉虎覺得更惡心了。
他問道,你的主人呢。
他問的是雲淩錦的真身。
沉默了一會兒,雲淩錦才說,她跟少主走了。
鍾玉虎又好奇問道,跟少主去幹什麼了。
雲淩錦笑了一下,並未回答他。
鍾玉虎也開始穿衣服。
等他穿好衣服後,雲淩錦拍了拍巴掌。
咣當一聲,門子開了。
進來了四個人。
這四個人抬著一隻棺材。
他們把棺材放在屋子中間,向雲淩錦討要了賞錢之後,就出去了。
鍾玉虎訝然不已。
他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他問,這棺材是你買的。
雲淩錦說,是的,是我買的。
鍾玉虎問,為什麼要買這個東西。
雲淩錦走上前去,推開了棺材蓋子。
棺材裏已經鋪好了金黃色的綢緞,擺放著山字枕頭。
她笑吟吟地道,我已經算是對得起你了。
鍾玉虎臉色變了。
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他也走到了棺材旁邊,打量著棺材裏的東西。
他說,布置得挺不錯的。
雲淩錦問,你感到滿意嗎。
鍾玉虎冷道,滿不滿意又怎地,跟我有什麼關係。
雲淩錦翻身鑽進棺材裏,躺在了裏麵,一副很享受的樣子,但隨即皺起了眉頭,說這油漆味還是很重的,有些刺鼻子。
但她的眉頭馬上就舒展開了,盯著鍾玉虎,像是安慰他道,沒事兒,人死了,就什麼也聞不到了。
鍾玉虎說,你未免太自信了。
雲淩錦道,難道自信不好嗎,如果人不自信的話,還活個什麼勁。
鍾玉虎說,可你不該這麼自信的,你應該認清楚,你麵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雲淩錦坐了起來,抬手甩了鍾玉虎一個巴掌。
鍾玉虎愣住了。
雲淩錦在微笑著。
她說,你竟然躲不開我這一巴掌。
鍾玉虎怒道,那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想躲。
雲淩錦嗬嗬冷笑了起來。
啪!
鍾玉虎的臉上又挨上了一巴掌。
不過,這巴掌是他自己打的。
他又接二連三地打了好幾巴掌,一巴掌比一巴掌重,把自己的臉給打腫了。
他說,我感到很迷糊,不知道為什麼。
雲淩錦依然在冷笑地望著他。
鍾玉虎喝問道,刀子上是不是有毒。
雲淩錦點了點頭,承認了。
鍾玉虎說,你好歹毒,最毒婦人心,我總算是懂了。
雲淩錦說,好像有些晚了。
噗通一聲,鍾玉虎栽倒了下來,四肢抽搐著,口中吐著白沫。
他有些艱難地說,難道你不覺得我可憐嗎。
雲淩錦歎息一聲,說我覺得你很可憐,作為一個男人,你卻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最不該發育失敗的地方,卻發育得很失敗,怎麼教人不可憐呢。
鍾玉虎說,既然覺得我可憐,為什麼不放過我,還要加害於我呢。
雲淩錦說,我本來是有解藥的。
鍾玉虎問,為什麼不給我。
雲淩錦說,我本來是想要給你的,可你的想法太壞了,我決定不再讓你活著,你最好死了,我也算是積了功德,為民除了一害。
鍾玉虎抽搐得更厲害了,黏稠的白沫子一大口一大口地往外吐著,就好像在吐甘蔗一樣。
他苦笑道,我現在好像最不缺的就是白沫子。
到現在了,他竟然還有心情在講幽默,令氣氛緩和了不少。
雲淩錦聲音笑得像銀鈴般地打趣道,如果你能讓女人下麵出現這麼多白沫子,那才叫有本事。
鍾玉虎一愣,隨即冷哼道,你很壞。
雲淩錦說,人慢慢地就變壞了,隻有變壞,才能活得更歡樂一些。
鍾玉虎顯得有些無奈地問道,你的主人到底是用什麼把你給變出來的。
雲淩錦說,是用下麵的毛發,你信嗎。
鍾玉虎點頭道,我信,我太信了,怪不得你這麼騷,這麼壞。
雲淩錦又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笑著,笑著,她流淚了。
她說,其實,我一點兒也不快樂。
鍾玉虎不搭理她了,繼續吐著白沫子。
雲淩錦自顧地接著說道,我的主人打算當尼姑,就開始拔毛了,相當於要遺棄我們。
鍾玉虎沒能忍住,噗哧一聲樂了。
他說,當尼姑不是隻需要剃個光頭就行了,為什麼還要拔下麵的毛呢。
雲淩錦說你不懂尼姑。
鍾玉虎說,我的確沒見過尼姑的身體,我也沒興趣。
雲淩錦不再說話了。
因為她覺得自己好像說漏了什麼。
鍾玉虎慢慢地說道,其實,真正的雲淩錦根本就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
說完這一句話後,他眼一瞪,腿一蹬,頭一歪,死去了。
窗戶晃動不已。
有一個人進來了。
正是神界屠夫單君皇。
他盯著眼前的女人,目光淩厲,仿佛兩把利刃一樣,要把女人給釘穿。
他說,你到底是誰。
雲淩錦說,我就是雲淩錦,怎麼了。
單君皇望著地上鍾玉虎的屍體,有些唏噓不已。
他說,鍾玉虎臨終前那句話是對的,真正的雲淩錦根本就沒有來到過這個世界。
雲淩錦指著自己道,那我不就是雲淩錦嗎。
單君皇沒有立刻說話,而是轉過身,扶住了窗欞,望著窗外,一臉的憂鬱。
雲淩錦說,我隻是一個分身,我知道的可能並不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單君皇還是沒有說話,依然在望著窗外。
雲淩錦搬起張玉虎的屍體,裝進棺材裏去了,合上棺材蓋子,然後放了一把火。
這家客棧很快燃燒了起來。
很多人忙碌了起來,在慌著救火。
單君皇不見了,他走的時候帶上了雲淩錦。
當然,他所帶走的隻不過是雲淩錦的一個分身而已。
他們來到了河邊。
往著寂靜的河水。
單君皇垂淚了。
他說,天河,其實是一個悲傷的河。
雲淩錦一臉的迷惘,根本搞不懂單君皇想要幹什麼,也沒興趣聽他在這兒感慨。
單君皇說,你下河去洗澡吧。
雲淩錦將衣服脫得幹幹淨淨,跳進了天河之水中。
單君皇繼續流淚。
這個時候,有一個人走了過來。
是青衣人。
他站在了單君皇的旁邊。
望著河中正在遊動著的雲淩錦,他的臉耷拉得老長。
他說,為什麼讓她洗澡。
單君皇冷然道,不關你的事兒,滾。
青衣人哦了一聲,慢慢地消失不見了。
單君皇也脫下了自己的衣服,不過並沒有脫完,他剩下了一隻內褲。
他也跳進了天河之水中。
他遊到了雲淩錦的旁邊。
雲淩錦冷冷地望著他。
單君皇說,我很想跟你一起洗澡。
雲淩錦冷哼一聲,說我隻不過是她的一個分身,你為什麼不去追隨真身。
單君皇沒有說話,一手一遍一遍地往身上撩著天河之水,另一隻手不停地搓著,搓下來了很多泥巴。
他的身上很髒,好像已很久很久沒有洗過澡了。
雲淩錦遊到他的背後,用一塊粗糙的石頭,在他的身上搓擦了起來。
搓出來了又長又粗的泥*,令人感到惡寒,可雲淩錦卻熟視無睹,依然不停地在給單君皇搓著,越搓越使勁,恨不得要把單君皇的身子給搓爛。
她說,你不敢去找項霸楚,是吧。
單君皇的嘴角子顫抖了幾下,並未說什麼。
她說,你應該去跟真身相親相愛,而不是在這裏守著一個分身自欺欺人,你這樣,連我都看不起你。
單君皇悶吼道,夠了,不要再說了。
天河之水突然不見了。
兩個人坐在了光禿禿的鵝卵石上。
看起來,是很令人覺得尷尬的一幕。
雲淩錦趕緊跑到岸上,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服。
單君皇則顯得不慌不忙,慢條斯理地站起來,走到了河岸上。
河岸上正站著一個人。
皇甫閃星。
他的手中正握著一隻黑色瓶子。
他就是用這隻黑色的瓶子把天河之水給收納進去了。
單君皇和他麵對麵站著。
皇甫閃星在笑著,笑容像陽光般和煦。
單君皇陰沉著一張臉,仿佛要下雨。
皇甫閃星伸出了手。
單君皇握住了他的手。
然後兩個人熱情相擁,就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
第二十章:眼睛的威力
雲淩錦看呆了。
她搞不懂這兩個人到底是幾個意思。
兩個人鬆開了對方,互相打量起來。
皇甫閃星說,你瘦了。
單君皇說,你卻好像胖了不少。
皇甫閃星笑問,這說明了什麼。
單君皇不假思索地說,說明了你比我過得好。
皇甫閃星並不否認。
單君皇說,可安逸使人退步。
皇甫閃星略怔了一下,然後說道,可我一點兒也沒有退步,我的確進步了,而且進步了,絕對比你想象的要多。
單君皇抬頭望著天上的太陽。
太陽很大,很明亮,燦爛得不能再燦爛了。
這樣的一個太陽,無疑是很刺眼的。
可單君皇好像一點兒也不覺得刺眼,因為他的眼睛瞪大很大。
別人看太陽都是把眼睛眯起來的,誰敢像他這般將眼睛瞪得很大的去看太陽。
誰都知道,瞪大眼睛看太陽是很傷眼睛的,恐怕隻有瞎子才會這樣做。
單君皇就像一個傻子一樣,愣愣地瞪視著太陽,從未合上的嘴巴中漸漸地流出了口水。
天色慢慢地變暗了。
天空中依然萬裏無雲。
好像很晴的樣子。
太陽越來越黯淡了。
最終,陽光不見了。
太陽變小了很多,成了一個黑色圓球。
仿佛夜幕降臨一般,整個天地間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當然,這所謂的伸手不見五指是針對普通之人所說的,對於皇甫閃星他們這些修煉的不凡者來說,有沒有光明其實都一樣。
太陽的光芒都被單君皇的眼睛給吸收了。
他說,我要毀了這個世界裏的太陽。
說罷,他掏出了牛耳刀,朝上一擲。
牛耳刀朝空中的黑色圓球衝了上去。
轟然一聲。
兩物相撞了。
牛耳刀退飛回來,重新到了單君皇的手中。
由太陽所變成的黑色圓球掉落了下來,不知砸向何處了。
這單君皇終於把太陽給毀了。
皇甫閃星擦了擦額頭上汗水,神情有些不自然地說道,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單君皇卻攔住了他,不讓他走。
噗通一聲,皇甫閃星竟然給單君皇跪倒了下來,痛哭流涕地道,求你了,你放我走吧。
單君皇說,你好像很不喜歡跟我在一起。
皇甫閃星道,你實在是太恐怖了。
忽然,遙遠之處有光芒閃耀,一物越來越亮,越來越大,正在慢慢地朝天上升起著。
天地間又光明了。
原來又一輪新的太陽出現了。
皇甫閃星說,這太陽一定是少主新造出來的。
單君皇的臉耷拉得老長。
他說,沒想到,他製造一個太陽的速度竟然這麼快。
皇甫閃星站了起來,擦幹臉上的淚水,以商量的口吻說,要不,我們一起對付少主吧,咱倆別窩裏鬥了,敵愾同仇才是硬道理。
單君皇笑了,笑得非常的不屑。
他沒有再說一句話,轉過身走了,留下了一個孤傲的背影。
皇甫閃星轉頭,目光定在了雲淩錦的身上。
雲淩錦笑了起來,笑得很勉強。
皇甫閃星幽幽地說,剛才那個家夥好像很看不起我。
雲淩錦說,是呀,他的確很看不起你。
皇甫閃星說,我心裏有氣。
雲淩錦慫恿道,有氣就去打他,把他打到吐血為止。
皇甫閃星說,你也看不起我。
雲淩錦不說話了。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皇甫閃星說,你把我當傻子了,戳傻狗上牆呢,是吧。
雲淩錦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好嘿嘿地憨笑起來。
皇甫閃星掐住了她的脖子。
沒有廢話,很幹脆的,他將雲淩錦的脖子給擰斷了。
雲淩錦死了,身體變化成了一根曲卷的毛發。
皇甫閃星咒罵道,一個髒毛變作的分身還敢瞧不起我,真是作死,還有這真身也太不要臉了,竟然用這麼隱晦的東西來變分身,是故意惡心人的吧,早點兒死吧,早點兒下十八層地獄去吧。
一間裝修華麗的屋子,一張雕刻精美極致的紅色大床上。
黃金色的被褥,繡花的紅色大枕頭。
屋中焚燒著香爐,淡淡的青煙淡淡飄升著。
室內的溫度也正好,空氣不潮也不幹燥。
看起來,這是一個很好的地方。
床上躺著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男人很俊雅,縱然裸著上半身。
女人很美麗,隻不過有些老了,臉上已可見皺紋。
男人看起來,要年輕上去好多,好像正值少年。
他們相擁而睡著,鼾聲起伏。
看他們這副樣子,不得不承認,他們睡得很香甜。
突然,女人的身軀震抖了一下,醒了過來。
男人也醒了。
他問她,你怎麼了,你好像驚悚了。
女人說,我的分身死了。
男人說,不就是一根毛變成的,死就死了吧。
女人說,那個分身上麵附注了我的大半*之念,她一死,我的大半*又回來了。
說著時,她的眼睛在直勾勾的。
男人笑了,笑得像極了一隻老狐狸。
他說,你想幹什麼。
女人也笑了,笑得十分嫵媚,身子像蛇一般扭動不止。
他們抱在了一起,疊摞在了一起。
紅色的大床顫抖了起來。
歡聲笑語,呢喃哼語,端的是樂不思蜀。
完事後,他們都很滿足。
雲淩錦說,起來吧,我餓了,我們去吃飯。
男人坐起來,穿上衣服,將頭發高挽了一個發髻,顯得更高雅俊逸了。
他穿好衣服之後,對床上的女人說,我的走了,你自己一個人吃飯。
雲淩錦嘟起嘴巴,哦了一聲,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
她的模樣甚是嬌憐,容顏絕世,能令所有的男人都動心。
可項霸楚卻抬手往這張絕美的臉上扇了一耳光。
這一巴掌打得不輕。
聲音很脆響。
雲淩錦的臉高腫了起來。
她捂著臉,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項霸楚。
項霸楚說,能不能高興點兒,我不喜歡看到一個人哀怨的樣子。
雲淩錦笑了起來,笑得很燦爛。
項霸楚滿意地走了。
他走了之後,雲淩錦就哭了起來,哭得很傷心,一邊哭一邊撕被子甩枕頭。
裝扮好之後,雲淩錦出了門。
騎著高頭大馬,披著貂皮大衣。
她的臉上抹了厚厚的脂粉,將臉頰上的手印子遮蓋了。
她的嘴巴上塗得血紅血紅,就像剛吃過了死孩子一樣。
她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下巴微抬著,顯得很是孤傲。
高頭大馬緩緩地在大街上走著。
雲淩錦東張西望著,帶著一副想找事的樣子。
她覺得自己可以在這個世界裏肆意妄為。
她希望看到一個人,然後上前去跟他說幾句諷刺的話,然後再狠狠地甩他一巴掌。
她想找的這個人就是趙之初。
可是,她並沒有找到趙之初。
有個人走過來攔住了她的去路,牽住了馬頭上的韁繩。
雲淩錦沒有阻攔,連吭都未吭,隻是冷冷地瞧著他。
她想看看這個人到底要幹什麼。
她現在不怕事兒大,就怕沒有事兒。
來者說,我叫蘭曉明,是張書秩的好朋友。
雲淩錦沒有回應他一聲,依然隻在冷冷地看著他。
蘭曉明牽著大馬,來到了一片樹林中。
雲淩錦穩穩地在大馬上坐著,顯得很是淡定。
到了樹林深處,蘭曉明停下來了。
大馬也駐足了。
馬背上的雲淩錦依然還在。
蘭曉明笑道,你好像並不急著逃跑。
雲淩錦冷哼了一聲,還是不肯說話。
蘭曉明笑容有些僵硬了,說你看不起我,是吧。
雲淩錦點了點頭。
她真的看不起蘭曉明,她覺得蘭曉明的長相太普通了。
蘭曉明說,張書秩死了嗎。
雲淩錦還是閉口緘默著。
蘭曉明唉歎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遞了過去。
雲淩錦接了過來一看,眼睛中爆出了光芒。
原來是一張銀票,五萬兩的數額。
蘭曉明又問了一遍,張書秩死了嗎。
雲淩錦這才說話了,他好像是死了。
蘭曉明哦了一聲,又問了一聲,是誰把他殺死的。
雲淩錦說,是趙之初。
蘭曉明低下了頭,雙拳緊握著,氣息粗重起來,像牛喘。
但慢慢地,他平靜了下來。
他抬起了頭,臉上帶著不相信,說趙之初怎麼可能殺得死張書秩。
雲淩錦長吐了一口氣,撇撇嘴巴,顯得有些慵懶地道,反正我看見是趙之初把張書秩體內的黑暗之心給捶爆了,隨著,張書秩的身體也爆炸了。
蘭曉明語氣十分肯定地說道,你見到的趙之初一定不是真正的趙之初。
雲淩錦還是一副提不起興趣的樣子,淡淡地道,誰知道呢,反正我是不在乎他了,他是個狗,吃屎的狗,跟我也沒有關係。
蘭曉明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道,你看起來好像傷心了。
雲淩錦一下子從馬背上跳了起來,墜落到蘭曉明的麵前。
啪的一聲。
她打了蘭曉明一個耳光。
打得很重。
蘭曉明的嘴巴被打歪了。
她氣呼呼地道,你放什麼狗屁,誰生氣了。
蘭曉明強忍著痛,不禁苦笑了起來。
他說,真正的黑暗之心並沒有被毀掉。
雲淩錦怔住了。
她的目光中逐漸變得疑惑起來。
蘭曉明伸出了手。
他說,想知道具體消息的話,給我拿十萬兩銀子。
這下輪到雲淩錦苦笑了。
她說,原來你到這兒來,並不是花銀子來了,而是掙銀子來了。
蘭曉明嘿嘿笑了起來,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第二十一章:蘭曉明的真相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
雲淩錦隻付了八萬兩銀子。
蘭曉明還是比較滿意的。
他說,自從張書秩拿到黑暗之劍後,他就變幻出了一個分身,分身上有個假的黑暗之心,假黑暗之心裏有個紅色的圓形之物。
雲淩錦激動道,正是,趙之初就是從圓形之物中蹦出來的。
蘭曉明笑道,其實是張書秩聯合青衣人上演了一場好戲,欺騙了你,那個從圓形之物中蹦出來的趙之初,其實是青衣人變的,青衣人的分身之術自然就不用多說了。
青衣人出現了。
出現得很突兀,但好像也很是時候。
他和雲淩錦並肩站著。
他指著蘭曉明的鼻子,斥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亂造謠,小心爛了舌頭。
蘭曉明哈哈笑了起來,也指著青衣人的鼻子,底氣十足地大聲說道,這樣吧,我要是沒有造謊,那你就是狗雜碎,行不行。
青衣人不說話了,眼睛中充滿了殺意。
蘭曉明催促道,行還是不行,你倒是答應一聲。
青衣人突然跳腳起來,瘋了一樣的喊罵道,蘭曉明,你才是狗雜碎,你全家都是狗雜碎,我一你奶奶沒完。
然後,他望著雲淩錦,問道,你是相信我,還是相信蘭曉明這個狗雜碎。
雲淩錦嗬嗬地冷笑了起來,反問道,你看我像個傻子嗎。
青衣人搖搖頭說,不像。
然後,他就漸漸隱去不見了。
雲淩錦氣得目眥盡裂,但也毫無辦法。
蘭曉明走了。
等他走了好久之後,雲淩錦才想起來,自己並沒有問他真正的黑暗之心到底在哪裏,她感到懊悔不已。
她決定先吃一頓飯,解決了肚子再說。
飯店,是最大的,包間也是最大的,菜是最貴的,甚至連饅頭都是要用鮑魚做的。
雲淩錦坐在巨大的桌子前,一邊吃饅頭,一邊吃著涼拌黃瓜。
其它的菜,她連看都不看一眼。
伺候他的店夥計實在忍不住了。
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浪費的人。
簡直人神共憤。
他問道,你不吃,卻叫這麼菜幹什麼。
他說話的時候,沒有帶著好氣,甚至帶著衝勁,因為他真的好生氣。
雲淩錦一翻白眼,瞧著這個多管閑事的夥計,說把你的老板給我叫過來,我有話要說。
夥計便離開包間,去找老板去了。
雲淩錦繼續就著涼拌黃瓜和饅頭。
夥計領著店老板過來了。
店老板正是神界屠夫單君皇。
但他這次見到雲淩錦,好像不認識一樣。
雲淩錦也好像不認識他一樣。
兩人之間顯得很是陌生,像剛一見麵的陌生人一樣。
單君皇鞠著腰,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問道,請問這位夫人,有什麼需要在下效勞的嗎,盡管吩咐即可。
雲淩錦指著店夥計說,你們店裏的員工嫌我點菜多。
單君皇不由得一愣,然後慢慢地扭過頭,瞧向了夥計。
夥計給嚇得麵如土色,雙腿如篩糠。
單君皇的眼睛眯了起來,問夥計,你到底是幾個意思。
夥計囁嚅著嘴唇說,我是怕浪費。
單君皇又問道,浪費你家的錢了嗎。
夥計搖搖頭,說好像沒有。
單君皇說,你說話好像很牛。
店夥計一愣,問為什麼。
單君皇說,因為你說話帶好像兩個字了。
夥計哦了一聲,不再說話了,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單君皇取出了一隻銀錠子。
很大銀錠子。
店夥計望著銀錠子,不禁地吞咽了幾下唾沫。
單君皇把銀錠子遞了過去,說你被開除了。
店夥計說好哇,那就被開除吧。
他雙手去接銀錠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