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說:“所以……顏姐,你跟我鬥,你是永遠也鬥不過我的!”沈黎帶著她的得意轉身要走,清芷氣不過一把拽住了她:“你把話說清楚,你到底對她做什麼了?”
“做一些她該承受的事情!”沈黎反手一甩,力氣大的清芷也沒站穩,整個人撞到了桌子上,額頭上立馬就青紫了一大塊。
“我奉勸你一句,她就是一個掃把星倒黴命,從小到大都是,你最好是離她遠點,不然被她害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沈黎朝著清芷身上補了一腳,彈了彈袖子抓起沙發上的包包就離開了,出門的時候我清楚的看見有一輛豪華汽車駛了過來,車上麵下來一個一身黑衣裳瞧著死氣沉沉的中年女人——我隱隱約約覺得她的樣子很熟悉,我肯定是在哪裏見過的。
女人跟沈黎交頭接耳的說了什麼,兩個人同時的將目光投向了痛苦的我,她們會心的一笑之後一起上了車,一溜煙的就不見了。
清芷追著沈黎出去攔也沒有攔住,揉著被沈黎踢疼的地方,朝著我跑來將痛的快要死的我從地上扶了起來,“秦顏,你振作點我這就給學長打電話,他們很快就回來的。”
我痛的已經是渾身麻木,耳邊總像是有兩個聲音在打架似的呱呱的吵,自從阿七給我喝了那個什麼蒼靈符之後我這種感覺已經是消失了的,可是現在怎麼又冒出來了?
肚子上的痛漸漸的朝著全身蔓延去,好像是有無數的蟲子往我全身的毛孔裏鑽,一寸一縷的啃著我的肉,喝著我的血。
“媽媽痛,媽媽好痛……”稚嫩的聲音在我耳邊揪的我的心痛。
沈黎她到底是對我做什麼了,我怎麼會突然這麼的痛苦?
清芷慌張的撥著電話,我也想給莊以誠打電話,如果我要死了我也想再見見他,我還沒有告訴他我們就要為人父母,我居然沒有告訴他!
轉念想想沒有告訴他也好吧,如果我死了,孩子難免也要死他知道又能怎樣呢,無疑就是難過。
我的雙手四處找著手機,才知道手機在樓上的床上,我居然想給莊以誠打個電話也不行。
清芷打通電話之後不知道跟阿七他們說著什麼,我難受的昏迷了過去,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又看見了初雪,她還是光著腳丫子坐在石頭上,踢著水裏的浪花。
“秦顏,”她好像是特意在等我一樣,也沒轉身。“過來坐會,我有些話跟你說。”
我雙手不自覺的在身上摸了摸,尤其是肚子上麵,並沒有感覺到痛苦——莫非我又進入了那個夢境嗎?
我愣了楞,還是朝她走了過去。
初雪輕輕的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石頭,手上戴著的一個小鈴鐺手鏈,輕輕一動就有清脆的聲音傳出來,瞧著很好玩:“到我身邊坐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阿七的緣故,雖然知道初雪偷命續命的事情很惡劣,但我對初雪並沒有什麼討厭與反感,反而這幾次的見麵之後對她總有一種別樣的情懷,有種把她當妹妹的感覺,也許她比我還大些。
“你跟苦瓜認識多久了?”她怡然自得的踢著水花,也沒等我回答,突然說:“我就是在這裏認識苦瓜的,那時候我六歲,他九歲,我用炮竹驚了他的牛,他抓著我把我丟進了水裏……”
初雪抿嘴笑,笑的很甜蜜幸福,嘴邊的兩個小酒窩非常的可愛好看。
而我聽著初雪的回憶,似乎也被帶到了那個畫麵裏去了,卻總也無法想象阿七,牛,炮竹,這是怎樣的一個組合?而且有些滑稽。
“然後呢?”我忍不住問。
初雪又是淺淺一笑,不得不說她真的很像百合花清清純純瞧著人心醉。
“我小,又懶怠不喜歡學本領,自然是打不過他的。不過打不過他不要緊,一有機會我就欺負他的牛,苦瓜他沒有朋友隻有一條牛作伴,別人要是敢動他的牛,他一定會抓狂,我那時候真喜歡看他生氣抓狂的樣子。時日一久,他見到我一次就把我往水裏丟一次……直到有一天我們倆一起掉到了水裏。苦瓜水性不好,他有些怕水,那一回我差點害死他,那時候我十三歲,他十六歲。”初雪心痛喃喃:“那時候我調皮,差點就害死了他……”
“他怕水啊?”這個我倒是沒有覺得。
初雪點點頭,緊緊抓著手似乎還在為那時發生的事情感到害怕。
“他很怕水,那一次我在他身邊守了三天三夜,求慕修救他,他才脫離了生命危險。”初雪的指關節都白了,緩緩吐了口氣說:“現在大概是不怕了。我有太久太久沒有見到他,如今再看見他的樣子我的心都碎了,我雖然喜歡叫他苦瓜,可是他以前是很快樂的,那時候我們都很快樂……如果沒有那件事情的發生。”
“初雪,”我喚了一聲,她輕輕一嗯。“阿七,他找了你很久很久,他的幸福快樂都牽係在你身上,他找不到你自然就開心不起來了。”
初雪有些傷感的掬了一捧水在手裏,慢慢的水都從指縫裏漏掉了,她輕輕拍了拍手,幽幽說道:“秦顏你知道嗎,我死的那天是我與慕俢的大婚日子,在我們那兒被選中的神女十八歲之後,必須要嫁給慕家的繼承人,這種事原本在我的家族裏是及其光榮的一件事情,可是從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就不開心,我不在乎自己嫁的人是不是擁有尊貴的身份,但是那個人必須要是苦瓜!”
初雪的心思我太懂了,但凡是摯愛過一個人可能都會懂的,有時候愛就是那麼的偉大,偉大到不惜你與世界為敵。
我以前在蠟燭那裏大略的知道一點初雪與阿七的事,沒想到是這樣的,也不知道他們的家族是怎樣的家族,怎麼會有這種不成文的規定呢?畢竟現在是新社會了,別說十八歲剛成年不讓領證,就算是能結婚也該是戀愛自由婚姻自主才對呀。
“可是阿七他、他不就是慕家的族長嗎?”上回在浮屠陣裏對付那些藤蔓的時候,那些家夥不就是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