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濃密的眉毛微微一皺,臉上的不快又重了幾分:“你真的不認識我?”
“我……”我小腿有些發軟,腦袋迷迷糊糊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幹什麼一直逼問我這個問題,他又不是厲鬼,如果他是厲鬼我當然認識他,而是他不是呀!
如果他是呢?我迷蒙的雙眸緊緊的盯住他,那眉眼輪廓與厲鬼一模一樣絲絲入骨……如果他沒死,如果他就是我的厲鬼呢?
我不敢繼續想下去,我怕命運之手會再次給我重重一擊,我怕失望!
“小顏!”他兩步衝過來抓住我的肩膀:“你不是真的又把我忘記了吧?”
“你……”我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定定的抬首望著他:“你是他嗎?”
他一愕,重重的拍了一下額頭:“誰?”
“厲鬼——莊以誠。”他是厲鬼嗎?是那個跟我有白頭之約的莊以誠?
我的心緊張的擰到一起,生生的疼了起來,眼睛裏更是霧水蒙蒙的,什麼也看不清楚了。
他輕輕的挑起我的下巴,熠熠生寒的眼眸透著一股不隱而現的熟悉溫情。
我的心又是抽痛了一下,如果是他,那他昨天為什麼要說認錯人了呢?那是他親口說的,我親耳聽見的……
他雙臂突然用力的一帶,將我拉入了他的懷裏,緊緊的圈著我像是要將我揉碎一樣,我痛的齜牙,他卻狠狠的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
“好疼!”我尖叫道。
他怨念的責備:“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你也該好好照顧自己,你怎麼可以讓自己瘦成這樣,你現在跟紙片人有什麼區別……我認你,那樣的一個你入眼就痛,我真想一輩子都不認你……”
怪我咯!難道我想變成這樣嗎?要不是他死了,我怎麼會自暴自棄到這種境地?
我心裏的委屈跟開瓶的汽水一樣,一股腦的衝了上來,我也沒管什麼不由分說的狠跺了他一腳,他一聲悶哼,反而將我拉的更緊:“我也疼!”
“你疼?你日子過得多姿多彩,你疼什麼?你別來找我別來認我啊,你來認我做什麼?你最好一輩子不要認我,你跟我各過各的好了!反正有好看的姑娘挽著你胳膊撒嬌,有人給你買領帶……”
“小顏……”莊以誠低頭捧住我的臉,用力的吻住了我的嘰嘰呱呱的嘴唇,我掙紮了幾下,終還是順服在了他的臂彎。
“阿七說你死了,我也以為你真的永遠的拋棄我了……”莊以誠抱著我在路邊的樹蔭坐著,我靠在他懷裏一顆心還在突突突的狂跳著,總不敢相信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一步,總擔心這隻是我做的一場夢。
每這樣想一次,我就總是悄悄的在手上掐一次,感覺到了痛又不放心,非要抬著頭傻望他半天,直到眼睛發疼,才稍稍肯接受這個事實——厲鬼他還活著的事實!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怕你不愛聽。”他梳著我的頭發,我貼在他的心口,那咚,咚,咚……一聲一聲平穩的心跳聲,讓我震驚——我呆呆的望著他,以前厲鬼是沒有心跳的啊,可是他卻有,什麼情況啊?
“怎麼了?”見我瞪圓了眼睛望著他,他也有些不自在的在臉上摸了摸,“有髒東西?”
我使勁的搖頭:“你有心跳……”
“哈哈哈。”他朗朗一笑,將我擁進臂彎:“我有心跳你不高興嗎?”
“活人才有心跳,死人是……”
“如果我就是活人呢?”莊以誠的語氣十分的認真,而我高興的同時實在是不理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望著他很想聽他解釋解釋這是什麼情況,到底他跟那個“莊以誠”掉到黑風幽泉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還沒有問,誰知道一陣不合時宜的電話鈴聲突然打破了我們之間的談話。
他掏出手機來微微皺了皺眉,隨手按掉將手機丟到了一邊的草地上。
“怎麼不接呢?”我奇怪。
他抿抿嘴有些不快:“都是些工作上的電話,煩人。”
是啊,看昨天他的那個陣仗,他該是已經回歸到了他原有的家族中吧,從我以前見識過的那個靈堂就可以判斷出,他的家族肯定是非富即貴的,昨天那個陣仗和今天蔣文軒對他的態度,就更加的確認了這一點。
如果真是這樣……我的心突然的一陣茫然,目光有些渙散的望著他,那他還是那個可以跟我白頭到老的厲鬼嗎,而我還可以繼續做他的妻子嗎?
“對了!”我一拍大腿:“你訂婚了是不是?昨天那個小美女是不是就是你的未婚妻?”
昨天公園裏的那個新聞,商場裏的那個漂亮女孩,一想到那些畫麵我的腦子就發脹,眼睛就發疼。他怎麼可以這樣,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口口聲聲的說多愛我,結果這才分開多久,他不但不找我,居然還訂了婚,要不是昨天陰差陽錯的在商場遇見,是不是我這一輩子都要在自暴自棄渾渾噩噩中度過了?
想到這些我氣不打一處來,使勁推開他抱著我的手臂,從他的懷裏鑽了出來,站到了一邊,氣勢洶洶的瞪著他,逼著他最好老實交代。
莊以誠看著我激動反常的樣子,先是驚愕,隨之不緊不慢的笑了起來。他坐在樹蔭下笑的舒適,就像是頭頂的太陽一般,明亮而耀眼,而我兩手插著腰憤憤的盯著他,一定很像那些罵街的女人吧?
“喂!我在問你問題,我生氣了,你居然還笑的出來,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真是要被他這幅沒心沒肺的樣子氣死了。
他微微起身,抓起我的手輕輕一帶,就將我拉到了他的懷裏,痞痞的說:“我把你當成什麼了,你不知道嗎?”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啊,我心裏十分的委屈,如果他真的跟昨天的那個小美女訂婚了,那我怎麼辦我們的孩子怎麼辦?對了,還有孩子,我怎麼都忘了告訴他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