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肯直麵我的問題,這番話卻讓我更加的不解了:“為什麼是三天?”
他緩了緩,已經有些不快了,冷漠的說:“這是我與楊嬸的約定。”
楊嬸?我聽的渾身起雞皮疙瘩,身上更加是冷汗涔涔,孩子的事情怎麼又牽扯到了楊嬸身上呢?
“你……你認識楊嬸?”我抬頭望住阿七,他已經是麵如寒霜一般。
他淡淡的說:“認識,比你認識的早。”
阿七的話讓我心裏一個咯噔,心裏不好的念頭一波一波的,猛地就想到了與楊嬸相識的過程。
我大概是在讀初中的那會認識楊嬸的,我聽小姨說我父母去世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我的身體狀況都非常差,很多醫生說我的身體機能很可能是撐不了多久的。
可是當時小姨並沒有放棄,她找了江湖上的術士給我算命,算命的結果是怎麼樣的我並不知道,小姨沒有跟我提過,但是楊嬸就是在那個時候走進我的生命裏的。
小姨是通過朋友介紹找到楊嬸,當時楊嬸已經是在我現在居住的那一片有些名氣了。小姨帶著我拜訪了楊嬸,楊嬸一見我就說跟我投緣,說了許多很喜歡我之類的話,還承諾小姨說一定會治好我,果然在楊嬸的幫助下,我的身體慢慢的恢複到了正常的樣子,當時替我主治的醫生都說是奇跡。我想醫生誇大其詞的可能性比較大些,可也是這樣我跟楊嬸結下了不解之緣。
年初我跟蔣文軒鬧掰之後,不想小姨擔心,隻好求助楊嬸,她二話沒說就收留了我,不但在她樓下給我租了房子住,還四處的幫我打聽工作,對我的事情很上心。
但是上次我分明聽見鄰居議論楊嬸被人用剪刀插死了的,而我知道殺她的人很可能就是厲鬼的,因為當時我自己處在惶惶不可終日之中,根本沒有心思去看,就被厲鬼逼著來到了東華鎮,然後之後又經曆了那麼多的匪夷所思的事情,更加無暇顧及楊嬸了。
但有一點我很肯定,楊嬸她是死了的,這件事根本不需要去質疑。
“你跟楊嬸約定什麼了?”阿七本領高強,他就算是跟一個鬼溝通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我表現的還算鎮定。
阿七悶不吭聲,顯然不想告訴我。
我又問:“在我家裏搗鬼的是楊嬸?”
她會不會是知道我跟厲鬼的事情,心裏怨恨我不給她報仇就算了,居然還跟殺她的凶手結婚生孩子,她一定是對我很失望纏著我要報複我吧?
阿七倒是搖了搖頭,否定了我的猜想,他說:“你肚子裏的胎兒是個好東西,有些邪靈盯上你也不是稀奇事,畢竟人鬼結合的胎兒是十分罕見的,他們動了歪念頭也在意料之中。”
難得阿七居然有耐心跟我解釋這些,我護著自己的小腹,仔細的聽著一點小細節也不想放過。
頓了頓他又說:“我走的時候分明給你的房子布了結界,一般的邪靈是進不去的,那胎兒被陣困結界內也不會有能力傷害你,但是我去的時候結界已經被破了,這之間有人動了手腳,我暫時沒有查到是誰,你知不知道是誰?”
我似懂非懂,有人破了阿七的結界,讓那些邪靈進到我的家裏,然後我與清芷才會遇到靈異事件嗎?可是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到會是誰呀。
我茫然的搖頭:“我並沒有得罪過什麼人,這一次回來就沒有出門過,應該都不會有人知道我回家了。”不然沈黎早該找上門來了吧,我還活著,她是不是是最害怕的那個人,畢竟她曾經想置我於死地,現在想起來心痛少了,卻依然是心寒。
阿七淡淡的說:“這件事我會查清楚,需要點時間。”緩了緩他又說:“因為邪靈威脅到你的生命,所以胎兒出現了異常,他現在完全靠吸食你的精氣為生,你瘦成這樣都是因為他,長此以往下去不等你生下他你就會精氣匱乏而死。”
我呆呆的望著阿七,對他的話並沒有感到多麼的害怕,我懷著他又長時間的不吃東西,他吸食我的精氣為生太正常不過了,他是我的孩子要是他活著這些根本不算什麼。
阿七見我是這個反應,抽抽嘴,沒再看我,過了一會他還想說什麼來著,而我也想問問初雪的事情,兩人同時開了口,又同時的閉了嘴,最終誰也沒有提初雪。
我繼續說著自己的困擾:“我不想吃正常的食物,卻看見有腥味的東西……我是不是很快就要變成怪物了?”
我實在不想把自己跟吃肉喝血的東西聯係到一起。
阿七默然,又問:“你忍了多久了?”
“今天清芷過來給我做飯吃,我發現的。當時我吃了幾口食物後,吐了很多黑色的東西出來,我看見衛生間的水桶裏有一條活魚在遊,當時我就想吃了它,可是我強忍住了。在咖啡館,有個女服員不小心的打碎了玻璃杯割破了手,我當時……”
一陣晚風吹來,撩起了我的頭發,吹得我的裙子在風裏哆嗦,後背更是發涼,我縮了縮身體好冷!
“當時你想怎樣?”我低頭,阿七卻抬起我的下巴不許我逃避,直盯盯的逼問我。
我咽了一口口說:“我當時想吃她的手,很想!”
阿七的臉唰的一白的——好可怕!那樣子就像是隨時要拿符紙收我一樣!
我嚇的兩腿一軟,雙腳往後退,不知道為何居然又踩到了自己的鞋帶,腳下一崴重重的倒到了地上,手掌蹭到了青石板上,一陣鑽心的疼痛過後,就有血珠從掌心冒了出來——
我雙眼金星亂冒,突然就饑腸轆轆,想也沒想完全失去理智的將自己的手伸到嘴邊狠狠的舔了起來——鮮血的味道真好,就像是在喝一杯絕佳的紅酒一樣,讓人有些微醺迷戀!
然而我的胃口光舔是不夠的,我身體裏突然就好像多了一個餓死鬼一樣,慫恿著我用牙齒咬,使勁的咬!
我張開滿是血的嘴狠狠的朝著自己的手掌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