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為什麼剛才我的嘴巴裏會發出別人的聲音,那麼近,分明就在我的身邊——不!應該是我的身體裏!
我驚恐萬分的盯住阿七,已經是無路可退,我從來也沒有見到過比現在更加可怕的阿七了,今天他一次一次的刷新著我對他的印象,一次一次的將我震的暈頭晃腦的。
“等我,初雪再等等我!”阿七語氣前所未有的堅定,可是他這是在對誰說呀?不會是清芷,也根本不是我,他是在跟初雪說!可是初雪到底在哪裏呀?
想著初雪如果在我們的身邊,我心裏莫名的激動,我惶然的四顧,周圍除了花花草草樹木,根本連個人都沒有呀!
“嗯,苦瓜我等你。”我的嘴巴居然又張合了,我控製不住的甩手就朝著自己的打了一巴掌——好痛啊,痛的我眼淚的都出來了。
忍了忍,定了定,仿佛鬼附身的阿七突然漸漸的平靜下來,他恢複如常習慣性的將雙手抱到了身前,冷漠的說:“那個家不能再回去了,邪靈太多,我給你重新找個住處。”
見阿七恢複正常,我趕緊將墜子塞還給他,仍舊是十分的揪心,生怕自己的嘴裏又蹦出別人的聲音來。
一瞧阿七冷漠如常的樣子,我知道現在問他什麼他都不會回答的,隻能暫且的壓下了心中的疑問,與清芷如臨大赦一般的握住了彼此的手,清芷說:“學長沒事就好,我們這就回去收拾一下東西。”
“不必了,不能再回去。”阿七堅決的攔住了我們倆。
“可是……”我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麼東西要拿的。
清芷隻能聽從了阿七的安排,訕訕的說:“那好吧。”
阿七帶著我們來到了市中心,正巧路過本地最大一處廣場——天星廣場,他拿了些錢給清芷說道:“去給你和秦顏買些東西,一會去的地方有些偏。”
清芷擺手:“我有錢。”
“那是你的。”阿七執意塞給她。
其實清芷退學之後一直在家裏,零用錢都是她媽媽給她的,看她的手機還是比較舊的款式,她媽媽給她的錢肯定不會有很多。
我也是一個一窮二白的人,手裏捏著的手機和錢也都是阿七給我的,突然一下子感覺自己不止欠了他人情債連金錢債也欠下了。
“秦顏,你跟我去嗎?”
我有些累了,隻想找個地方休息一會,正好一樓有一家咖啡館格調很不錯,以前偶爾蔣文軒會請我來,他有錢也不在乎這些,我每次幾乎都是捧著書,而他就會抱著平板打遊戲,就這樣一混一天。
其實那時候的日子挺好的,可惜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我不去了,你們倆去吧。”
阿七應該是顧慮到不方便,隻說:“我有個朋友住在這附近,我過去看看他。”
清芷捏著錢有些失望:“那好吧,你們各忙各的吧,我們買好了東西在這裏彙合。”她晃了晃手中的手機,“電話聯係吧……”話剛說完,手機沒握住滑出手心跌落到了地上,屏幕一下子就碎裂了,不過還能看東西,她撿起來試了試也能打電話,於是又輕鬆的一笑:“我先上去賣東西了,秦顏你沒有特別要買的東西吧?”
我隻是搖頭,阿七叮囑道:“這裏人多,別的沒什麼怕的,自己小心點。”
我與清芷點了點,“你們也是。”就先跑上了電梯。
我歪著頭指了指一旁的咖啡店,說道:“我去那邊喝點東西休息休息,一會你們來了打我電話。”
阿七點頭走了幾步突然頓了頓,轉過頭來說:“你明明很不開心,為什麼從來不給我打電話?”
我一愕,有些尷尬,他怎麼突然這樣說呢?
“今天清芷來我才看見手機……不好意思啊。”我低了低頭。
阿七沒再說什麼,轉而又叮囑了一聲:“不要喝咖啡,喝點牛奶。”
我點頭,他雖然不放心,還是慢慢的走了,那高高瘦瘦的身影漸漸的隱沒到了人群裏。
可能因為不是周末,加上現在又是正中午時,吃飯的人比較多,而咖啡店裏的人三三兩兩的。
咖啡店的裝潢好像不是我以前來的那種風格了,格調更加的高雅了些,裏麵放著輕柔的鋼琴曲,我心境漸漸舒暢了點,居然靠著打起了盹,知道手機鈴聲響了我才驚醒過來,抓起來一看是手機裏唯一存著的那個號碼的,“還在咖啡館裏嗎?”是阿七的聲音。
“嗯。”
“清芷已經買好東西下來了,我也正回來,你到南門那邊等我們。”
“好。”
我掛了電話,拿了自己的東西結賬出了咖啡館,這會商場的人多了許多。天星廣場的東西是數一數二的貴,我自己幾乎是不來這裏的,好些次來都是蔣文軒帶著我過來的,每一次都是跟著他也沒怎麼認過路,這下阿七說的南門就有點難住我了。
我找了人問,費了好一番勁才找了過去,因耽擱了不少時間,我怕阿七和清芷久等,步子邁的有些急,險些跟對麵走來的人撞一個滿懷也沒注意到……
“哎喲,小心!”一個十分洪亮的女人聲音突然響在耳邊,我的手也被人扶了一把。
我慌張的退了退,也沒來得及抬頭,直接說:“不好意思啊,有點趕時間。”
沒有造成什麼大的碰撞,我也道歉了理應是沒事才對——
“小顏?”我走了兩步突然被一個不是很肯定的聲音喊住。
我渾身血液一凝,耳朵裏有些嗡嗡響,我肯定是又幻聽了!又揣摩著自己這是遇到什麼熟人了嗎?
本來想埋頭走的,因為這個地方不會有我認識的熟人,這裏出沒的人都是有錢人,而我除了蔣文軒以外是沒有有錢人朋友的,那聲音根本不是蔣文軒的聲音——低沉的,凜冽的,不確定的……仿佛有些像“他”的聲音!
長這麼大了除了夢中的爸爸,就隻有他會喚我“小顏”!我眼眶有潮湧,步子有些沉重跟灌了鉛似的僵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