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3 / 3)

生意上的你爭我鬥,早已夠讓他煩躁,他不希望他的日子,也在那種明爭暗鬥中,仇怨不滿中生活。

所以他選擇避開,他時常告訴員工,不管幹啥事,也要勇敢地麵對,但是如今,他竟然在逃跑。

“行了行了,去用餐吧,胃還不餓麼?”文麗撫摸著許瑞的頭,舉止溫柔,疼愛無比。

“嗯……我多抱一會媽……”許瑞在她胸口呢喃出來,文麗微笑。

“都長大了,仍粘著老媽,若是讓你的女伴們見到,非嘲笑不行……”

她輕拍他,微微推開說:“快出去吃飯去……”離開時,她再次看了那些相片一下,卻未出聲,轉頭走了下去。

新年放了三天假,又回歸正常工作。

歐陽寧靜原本非常擔心那日在晚宴上的事讓歐陽白琪知道,但是過了幾天,她亦沒有對她提問過啥。

歐陽白琪每天都繁忙,比去年好像更忙,天天都非常早外出,又非常晚回家。和她見麵的次數更是少之又少。

見到她這麼的勞累,有時歐陽寧靜真想幫幫忙,但是自個兒的專業與生意一點也搭不上關係,她亦隻有毫無辦法。

而許瑞,那日離開的時候,說了,他會跟她打電話,但是現在也已經過去三天,可沒有一個字。

有時歐陽寧靜不禁會思考,他一切講過的話中,究竟哪個是真心,哪個是假意?他向她說過非常多的話,她也理不了。想至最終,隻能讓自個兒的心更困惑。

年前的一些事還未忙完,單位裏仍然一片亂麻,各個桌子上的座機響個不止,感覺好像是警察局了。

歐陽寧靜整理著等會的采訪,辦公桌上的手機也驟然震動,整個上午早已接過好些個來電,她也未太驚訝。

“喂您好……”歐陽寧靜還未說完下句話,那邊就斷開了她。

“我沒有很好……”

歐陽寧靜怔了怔,拿著聽筒的手立馬僵硬著了。咽喉口似噎了啥東西一樣,她一個字也講不出口。

“什麼事?太訝異?太高興?不會倒下去了啊?”許瑞的聲音夾著淺淺的笑容,歐陽寧靜卻仍然能想象到他此時臉上的微笑,像陽光般燦爛。

“為什麼要暈?”歐陽寧靜深吸了下氣,最終找到了話語,說出來時異常鎮靜,叫她自己也驚訝。

“這就好,等下一起吃晚餐……”他講完就關了手機,歐陽寧靜看了手機上顯現的時刻,四十五秒。

吃晚餐,在雅室閑居,很典雅的包房內,已經坐了一雙璧人。

歐陽寧靜是自己來的,她沒料到他不是獨自,而另外的人,是怎麼也沒想到的人,竟然是許娜。

許娜倒很放得開,看見她趕緊笑著迎去:“我倆見過的,你應認識我啊?”

歐陽寧靜有點不自在,看著坐在那兒的許瑞一眼,向著許娜微微笑道:“您好。”

歐陽寧靜感到自己的微笑好機械,她不明白許娜來這兒是什麼意圖,她仍依稀記著那日,在勝風休息間內,許瑞讓許昌回去時講的話,是說娜娜回國了。因此這許娜,應該在許家亦是有一定位置。可以讓許昌放棄跟她談話而回到家。

“如此拘謹幹嘛,坐到這邊來……”許瑞揚起微笑,拍了拍身旁的位子。

“許少的紳士到哪去了?”許娜看到閑適靠在那兒的許瑞,一點也沒有想要替歐陽寧靜拉椅子,忍不住瞪著他輕聲說。

“她沒必要……”許瑞說著,站起來攥著她的胳膊,一下子將歐陽寧靜拉到自個兒邊上。

歐陽寧靜幾乎是跌倒著坐到椅子上,轉頭凶巴巴瞪著一旁笑得得意的他,但又礙於許娜在場,沒敢發火。

桌子上很高興,許娜很開朗,雖然早已是一個老媽了,但是絲毫看不到。若不是他兩姐弟說起孩子,歐陽寧靜還真不清楚許娜居然早已當母親了。

期間,許瑞出去接聽電話,僅剩下歐陽寧靜和許娜兩人。

許娜看著她,突然問了聲:“你與許瑞,何時認得的?”

歐陽寧靜怔了怔,何時?原來應當也算認得,但是若說熟識的話,那還要從那次東京之行說起吧,可那次東京旅行,也僅有半年的日子。

她未等到她應答,再說了個問句:“那你……愛瑞麼?”

歐陽寧靜再次怔了,她不清楚許娜問這句的意思,愛?歐陽寧靜好像還未考慮過那個字,她隻清楚,她很喜歡跟他在一塊兒的,這樣就表示是愛麼?她突然就想到他對她講過,我喜歡你,她沒敢肯定他講的是真心還是假意,許瑞是個很難弄清楚的人,歐陽寧靜永遠也不知道他在想啥。

她明白有的男人把這幾個字擱在心中,不會如此輕易講出口,就算碰見自己真心很愛的人時,亦不肯定會朝她說。可有的男人,便是那種將好聽的話一直放在嘴上的人,許瑞也許會很輕易的說著愛字,但是他卻理解不了這一愛字的實際意義。

可他,便是歸於這樣的人。

歐陽寧靜一直都感到他是沒真心的,如此多的女伴,他為何能將他真心分完全啊?

“我……”歐陽寧靜猶豫著,不清楚該怎麼說。

許娜好像亦並未很期待歐陽寧靜的回答,可能她的回答在於她看來,是或不是都沒多重要。

許娜伸手,突然握住歐陽寧靜的手,歐陽寧靜驚了一下,抬眼看著她。

許娜的麵上已然沒了笑容,卻是一副歐陽寧靜怎麼也不明白,摸不情的情感,似乎是很糾結,又似乎是很困惑,但又好像帶著些心疼。

“我可以……求你一事麼?”她看著歐陽寧靜的眼,講得格外認真。

歐陽寧靜不解地點了點頭,可她好像想說又止住,接著,像是好不容易堅決了,大吸了下氣:“你可以……離開許瑞嗎?”

歐陽寧靜真的愣了,歐陽白琪不希望她和許瑞交往,本來她覺得她隻是不喜歡他的濫情,後來和許昌的談話,雖然歐陽白琪一再對她瞞著,但是她清楚,並非是如此簡單,可能老媽以前和勝風有了什麼不和,而她可以想像到許昌會不答應他們的戀愛,她也可以想像到許瑞或許僅僅是帶著玩兒她的想法。即便如此,她仍是感到和他在一塊兒是幸福的,就像心兒說的,為 什麼要去考慮如此多,在乎如此多呢?

但是她沒料到,許娜居然會講這種話。

“什麼理由?”歐陽寧靜感到自己口渴舌幹,憋了很久才最終問出口,聲音顫抖著。

“姐姐不願……末了你倆都難過……”她睜大的雙眼看著歐陽寧靜,說實話,許家的人全長得非常好看,就算是威嚴已老的許昌,也帶著一種以身俱來的威風淩冽。

歐陽寧靜隻是看著她,好久之後,她又喃喃說:“為何?”

好像她隻會講這類字,但是她隻能問這類問題,她內心亂透了,歐陽寧靜不知道許娜居然會和她說這種話,可是,許瑞呢?是許瑞想要跟她分手,才要他姐來和她說麼?這也太諷刺了。他假如想拋棄她,大能像上一回一樣,講些殘忍的話,接著走人。何必要如此兜圈子呢?

並且,她好像也並未纏過他啥不是麼?

歐陽寧靜還未聽到許娜的回答,包放的門打開,許瑞進來。

許娜一下子鬆開了緊握歐陽寧靜的手,朝著許瑞哼道:“你打什麼手機?講了這麼長時間?”

“讓你們有時間增進感情不行啊?”他有笑沒笑,彎下時看了身旁的還在傻愣中的歐陽寧靜一下,“什麼事?”

“啊?”歐陽寧靜反應回來,趕緊笑道:“沒……”

後來的飯,歐陽寧靜是吃不出味,但許娜和許瑞卻吃得非常開心。到餐廳外麵時,許娜看了眼歐陽寧靜,笑著向她說道:“讓許瑞送你嗎?”

“呃……不要了,我一個人回家吧……”歐陽寧靜直搖手,本來在包房裏還有些暈暈的,這所有好像不是很真實,此時出來讓冷風一襲,她是完全醒過來了。不論發生何事,不論原來有什麼過節,她覺得,她跟他就是造孽,沒人支持的感情,就算兩個人更加相愛,亦是無濟於事的。

非常傷心,但是她不願讓他看見,遲疑了如此久,她最終勸服了自個兒,卻得來這種結果。歐陽寧靜匆匆跑向道路邊,張手攔的士,可伸出來的胳膊,卻被身後的人立馬抓住。

許瑞站在她旁邊轉頭看著她,額上微微鎖起:“發生什麼事了?”掌心還緊緊拉著她剛張出去的胳膊。

歐陽寧靜的手很涼很涼,沒了一絲暖意,好像還有點微微的抖動。

她張開眼睛,眼中晶亮的,鼻子很紅,容顏卻蒼白極了。

他突然間撇開眼,接著拖著她回身就往停在餐廳門口的跑車走去,許瑞的步子很大,歐陽寧靜跟在他後麵隻能歪歪倒倒地走著,可他卻沒想慢下去的趨勢。

直到將她塞入車中,她才想起還有許娜,看看周圍,卻未看見。

“她開了自己的車來的,你不用擔心……”旁邊,許瑞輕輕說了聲,開動跑車,飛快向前駛去。

安靜的地方,隻可以聽到跑車飛馳的響聲,過了很長時間,才聽見一聲輕輕的聲音。

“許瑞,你之於我……到底是……哪種感情啊?”就她自個兒都要訝異,她竟然會問到這種話,不是講過不在意麼?又為什麼要說?

許瑞轉頭看著她,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點驚訝,看了她許久,才慢慢張開笑,用手扶著她的腦袋,讓她靠近自個兒,他滾燙的氣息襲在她的麵容上,他向著她不知真假道:“你希望我之於你是哪種感情呢?我都早已說了我愛你的不是麼?這樣仍不夠麼?”

歐陽寧靜的心中霎時一陣振動,振得她痛得幾乎快哭了,但是她依舊在笑道:“你和多少個美女說過這種話?”

許瑞臉上沒一點改變,微笑依舊,接著突然,一下便攫取了她的嘴。她感受到一股刺心的痛楚從唇邊散開,她用手開始掙紮,但無法鬥過他的粗暴。

直至嚐到了很濃的血液味,許瑞才放掉了歐陽寧靜,她的嘴已經紅到破裂,而且有血在慢慢滲出,可他看著她嘴上的紅潤,笑著更為璀璨。

“你可能在乎我之於多少個美女說過呢?我說僅對你單獨說了,你信麼?”他變換了動作,重新啟動車子。

歐陽寧靜看向他的旁側,突然感到自己好癡好呆,問出那個問題,幾乎便是在自討苦吃。都已勸服了自個兒,他是不存有真心的,怎麼還會這樣白癡呢?

跑車開到了一條路,歐陽寧靜才突然發現那並非是回去的方向。

“到哪兒去?”歐陽寧靜轉頭說。

他僅是淺笑出來:“誒?還怕讓我賣掉呀?”

“我要回去。”歐陽寧靜沒有興致跟他說笑,她此時的心中亂得很,她不清楚以後的日子該怎麼生活,她可以離開他麼?即便了解了他是沒定性的人,歐陽寧靜也還是控製不了自個兒的心又投進他的懷中,那麼此時,她還能離開他麼?

“許娜跟你談了啥?”他未理會歐陽寧靜的話,然而徑直提問。

歐陽寧靜愣了愣,他莫非不知道許娜會來和她說啥麼?

“談……”她僅是講了這個字,便說不出口,假如注定了沒緣,再如此下去,僅僅是徒增難受,對,她思考,許娜能知道點什麼,可那些她不清楚的事,也許會導致他跟她永遠都

不能再在一起。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們之間經曆這麼多的事情,爭吵,和好,誤會,和解,分開,重新再一起,他們經曆的太多了,可他們現在依然在一起。這或許就是真愛了吧,別的什麼都已經不再重要,隻要他們彼此還相愛著,她就不會後悔到今天所做的這所有的一切。過去的已經盡數不會再回來,而未來對於他們,又太未知,他們有點隻有現在,彼此相愛的現在。正如這個時候他即將要帶她去的地方一樣,即使未知,可是他們都還在彼此的身邊,這樣就不會再有恐懼,也不會再有擔憂。他們相愛,這就是一切被堅持著,一切可以執著下去的最大最根本的原因。